羅劍一聽,這陳子龍作為兵部的給事中,從史書看他應該是個地道的文人,徐光啟的《農政全書》還是他整理完成的,卻沒想到他對軍事也不外行。
當下笑著說道:“懋中兄勿憂,清軍騎兵倒不是我最擔心的,我最擔心的是倘若多鐸不顧傷亡,用人命來抵我火器之優勢,此戰恐怕有些難打,多鐸的騎兵已經被我們給打怕了的,再用騎兵恐怕多鐸難以承受損失。對了,懋中兄,我字興華,喊我興華即可,不要再稱什麼天使了。”
陳子龍一聽,也拱手笑著說道,“那我就可不客氣了,興華兄,要是這麼一說,這一仗倒是非打不可了。”
“這是為何?”羅劍有點奇怪。
“興華兄,要知道這多鐸所部大多是投降的明軍和大順軍,這些人之所以投降清兵,就是因為怕死,現在在興華兄的神兵利器麵前又如何敢不怕死呢?”陳之龍笑著說道,他是仔細看過史可法的奏折,也專門找盧渭了解過情況的,知道羅劍手上有些神兵利器。
阮大铖有些責怪地盯著陳子龍,心想你在這兒攛掇羅天使出城去打清兵,萬一兵敗,豈不是把我等也陷入危險之中。馬士英當初推薦阮大铖入朝做官時,有一條就是說他頗知兵事,其實這阮大铖倒也不差能力,隻是膽子小了後,心思就不往這上麵想,即使再知兵事也是無用。
史可法聽了二人的分析,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大聲地說道:“對,這一仗必須要打,興華,你明日找鼎維他們仔細商討,需要任何支持跟我說一聲即可,這揚州城中所有物資都任你調動,務必把多鐸打痛打怕了。”
聽史可法這麼一說,阮大铖臉色都變白了,張成坐在一旁聽說要打仗了,嘴唇都開始哆嗦起來。
陳子龍從屏幕前走到座位上坐了下來,見阮大铖和張成二人臉色不對,知道二人心中所想,想了一想又站起來衝著阮大铖說道:“阮尚書,依下官之見,不如請阮尚書先返回南京向皇上陳奏,我留在揚州待此戰之後陪同幾位天使再去覲見皇上如何?”
陳子龍此話一出,阮大铖臉通的就紅了,又想起來之前馬士英的交待,對這位天使不敢有絲毫的勉強,今日見這屋裏盡皆神仙手段,如何讓人敢得罪啊,一時間左右為難,竟說不出話來。
史可法終究為人厚道,見阮大铖窘迫,開口說道:“圓海(阮大铖號)兄勿憂,前幾日韃子從四麵攻城,西門乃其攻城重點。然興華令城門大開,隻領三人一車在城外阻敵,韃子未能寸進,反倒給我們送了五千人馬入城了。”見阮大铖臉色稍霽,又接著說道:“剛才懋中說的也未嚐不可,如圓海兄欲在這城中指導此戰,則可另派一人回南京奏報。”
史可法這麼一說,算是給了阮大铖一個台階下。阮大铖此時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牙一咬,心一橫,站起身說道:“督師與羅天使既決心打這一仗,集之(阮大铖字)自當在城中為諸位搖旗助威,不如請張公公回南京向皇上奏明如何?”
張成一聽,心中竊喜。也站起身拱手向羅劍施禮說道:“既然天使近日不能進京麵聖,奴婢就速回南京向皇上稟報,也好安皇上之心。”
張成這不男不女的聲音聽得羅劍牙齒有點發酸,不過他卻沒有歧視太監身殘的意思,隻是第一次聽太監說話,有些不太適應。
“既然已經定下了,就請張公公盡早啟程稟報皇上,這揚州軍的軍餉糧草,也請張公公代向皇上稟報,請盡快下撥下來。”羅劍也想讓這南京城的胖皇帝早點安心,不要老是派人來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