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似恍惚地記得朦朦朧朧第一次見你的時光,是清晨嗎?校園的風睡得舒舒服服,重重疊疊的山巒仿佛是一枚枚不愛幹淨有些拖遝的女子,眼角的粉黛隱隱約約掛些墨色的嬌美,步履輕盈的牛乳似的晨霧拖著長長的裙裾搖擺過惺忪的眼簾,難以想象,大自然因了何種神奇的鬼斧神工之原始力美得無可挑剔。
灰蒙蒙的天宇抖落幾絲雨片,貼上青色的水泥路,濕漉漉的勾起心底。綿綿的思緒,落雨的日子真是安靜的享受,昨晚QQ上你無意說起今日要回家去,想想我們從未謀麵吧?真是陌生得令人忍俊不禁,竟然還誇誇其談地說著為你送別的話語,某些夜闌人靜的時刻,我實在願意跪在慵懶的床板上磕長頭以表歉意,對自己不諳熟悉與陌生的尺度的歉意,可是我很是不願意對你抱有歉意的念頭,不僅對你如此,對誰我都這樣,我便是這樣一個病入膏肓不可自拔的卻極富責任的濫好人。
當我說為你送別的話時,為什麼你要表現得那般欣喜若狂呢?有時,我愚笨的腦袋是想不通那麼多為什麼的,這一點你應該會溫柔地不介意的吧,宛如不會責怪一個因為真誠而犯了錯的孩提,你就是這樣溫柔的典型代表。
三月末,校園小道兩旁的槐樹花正在迎合節令的旨意寧靜明亮地綻放著,起初,不太懂自然科學的我是無從知道“槐樹花”這個名字的,很多東西於我而言隻活在過我的耳管裏,是否會因緣際會地出現在我的視網膜上便是預料之外的事了,一如紅塵紫陌上邂逅你一般,那都是三界輪回的因果,我想渺小的我是無能為力的。可你既然來了、出現了,那就允許我溫柔地送你上車吧!
陽春三月在人們蒼老的心中從古至今都是一個生機盎然的意象,然而這裏的春天,這裏的三月仿佛與整個季節慢了半拍似的。零星的幾株花苞顫巍巍地站在挺拔的槐樹頂端,在晨風中微微地笑著,溫潤的幾絲甘霖亦是難得的寵幸,不難猜出,借著這稀稀疏疏的雨絲在不久後的幾天日子裏,她們將是校園小道上一排亮眼的風景。她們是嬌豔的花兒,是美麗的東西,是足以養心怡情的美麗回憶,在人類的世界裏總是這般被人們定義著,她們原先的無價值因了人的喜愛而水漲船高般地有了令人興奮的珍存價值。
你毫無預見地來了,披頭散發顯得不很淑女的模樣,背著一個花格子的學生書包,那條貼身的牛仔褲破破爛爛的很有非主流的時尚風姿,站在路燈下活潑地和一個男生說著話,最初我不確定那就是你,因為從未見過。隻好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打你電話,我當時低著頭來回踱步,手機貼在耳朵上,你冷不防地問了一句:“就是你嗎?”真沒想到就是你。
第一次同你並肩而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我心裏滿滿的是高興,流露在臉上就成了止不住的喜悅,有些青澀,有些尷尬吧!灰溜溜的天空飄著牛毛細雨,你手中提著一把藍格調的傘,腳上的米黃色皮鞋噔噔響,快活得如同一隻興奮的小鹿,咯咯咯地說著話,愛笑的臉頰似乎從不曾失去過生機盎然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