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春樓四樓通往五樓入口處,一名冷毅男子挺拔而立,背軀矯健,隱隱透出不凡氣勢,四樓護衛不多,遠遠少於一樓,但偶爾碰見幾名巡視而過便可發現,他們個個虎步龍行,目蘊精光,實力明顯強上一樓護衛不少。
即使是這般強手,遇到冷毅男子也得恭敬地稱呼聲“穆總領”。
“嗒、嗒、嗒”上層樓梯傳來腳步聲,不久,一名女子蓮步輕移,來到穆總領麵前。
銀絲織錦紗裙逶迤拖地,靜雅高貴,皓齒蛾眉,端莊秀美,眉間帶著絲絲慵怠,“安秦小姐。”穆總領作揖道,心口每次見到這踏春樓主人都會有的讚歎仰慕之感瞬間閃過,臉上卻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安秦朝他略略點頭,繼續往前走去,穆總領在後麵緊緊跟上。
“今日的情況如何?”前方傳來淡淡詢問,穆總領不敢怠慢,應聲道:“回小姐,今日營業十分昌旺,目前已入賬三萬餘兩。”
安秦微微頷首,顯然對於這還算相當滿意,踏春樓是組織重要據點和錢財來源,每日萬兩的收入還是得保證的。
兩人邊走穆總領邊同安秦彙報,安秦巡視各樓層的同時將有用的消息記在腦中,就這樣半個時辰後,兩人已來到了第三層,正自走著突然從西邊客房傳來隱約吵鬧聲,其間似乎還夾雜著瓷器破碎的聲響。
“怎麼回事?”安秦二人走到客房門口,恰看見一小廝從房裏翻滾而出,“哎喲。。。”
小廝此刻已是鼻青臉腫,坐在地上不停吟哼,見安秦前來詢問忙正身道:“房裏客人似乎喝多了,在那裏大吵大鬧,我等去勸解均是無用,陪酒的銀兒也被他趕了出去,小人正要去找分領大人來處理此事。”
“噢?”安秦聽後沉吟不語,一旁穆總領見狀道:“小姐,此事就交與三樓分領處理即可,客人飲酒過量也是常有的事,他們應付的來。”
“不必了,這事就我來應付吧。”安秦揮揮手示意穆總領守在門外,自己探手推門而入。
屋內酒氣衝天,幾名侍女下人不知所措地站在角落裏,中間桌上酒壺傾翻,淡青色的酒水順著桌角滴滴而落,地上狼籍一片,酒菜碎盤灑滿磨玉地麵。
這場景的始作俑者斜靠在桌邊,手中握著半空酒杯。
安秦看了他一眼,英俊的臉上紅光滿布,雨羅白綢質地的外衣胸口處被酒浸濕了大片,虎皮束腰上一枚銀環掛飾閃閃發亮。
“客官,敢問有何招待不周的地方麼?”安秦率先說話,“你。。。你是誰?”男子冷漠的聲音響起,可以聽出由於酒精的緣故舌頭還有點不利索。
“這是我們踏春樓的老板。。。”一位侍女怯生生答道。
“噢?”男子神請一怔,隨即臉上蕩出莫名笑意,眼睛肆無忌憚從上到下反複打量著安秦。
“老板長的倒是不錯,不過這其它的怎地這般下乘?”
“客官此話何意?”安秦對不懷好意的打量視若無睹,靜靜問道。
男子收回目光,話語也重新變得醉醺無禮起來:“何意?這菜不是太鹹就是太淡,酒水喝起來像清水,還有,”指指角落裏的幾個侍女下人“男的笨的要死,女的長的寒磣不說,還連摸一下的不肯,這算什麼?”牆邊侍女聞言渾身一顫,幾是要落下淚來。
安秦臉上浮現一抹微笑,男子不知為何,看見這笑容,心中的怒火竟是消去大半,再想責難卻是有點張不開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