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什麼宮!稀罕麼?當那九重深宮人人都想進麼!當年姐姐不願進宮,把姐姐丟在那種鬼破廟裏一呆就是四年有想過她也是朱家的女兒麼?!狗屁的皇後,四年了。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才想起姐姐了!”嘩啦一聲,茶杯墜地化成碎片。少女尚年幼但已然明豔的臉龐滿是怒意。“世蘭,你怎麼說話的。傳了出去你還要腦袋嗎?”上首的錦衣夫人驚到。“我有說錯麼?大周朝誰不知道咱們的這個皇後。”少女鄙夷著。“明明訂了婚還穿的花枝招展進宮。說什麼給太後請安,太後的壽安宮離著太液池十萬八千裏遠吧。還在那跳舞。白癡都曉得她想幹什麼!”少女厭惡到。“還皇後呢,哪一朝一代的的皇後年節宴上當眾起舞。又不是教坊司裏的舞娘——”“世蘭,你可住嘴!”慕容夫人又急又氣一把上前捂住女兒的嘴。“你這脾氣,就不能收斂點嗎!你姐姐可要進宮了,以後你要是進宮看她,這般口沒遮攔的,你想害死她呀!”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十三歲的慕容世蘭終是泄了氣。恨恨的坐到椅子上伸手想拿茶杯喝口茶換換氣,這才發現茶杯早已被自己毀了。氣哼哼的皺著臉。一杯香甜的冰糖雪梨已遞到麵前。“我的好姑娘,消消氣吧。氣大傷身,嚐嚐我燉的冰糖雪梨,清甜潤肺。以後你想喝我可沒機會再做給你吃了。”聲音不疾不徐,清澈有如流水,伴著那芙蓉秀麵上的淺淺微笑。挨著慕容世蘭坐下的的女子容顏雖不是頂好,甚至還比不上年幼的慕容世蘭的明媚鮮豔。卻自有一番溫柔從容的氣度讓人觀之如沐春風。隻是看她年歲怕是早已長成卻仍是梳著少女的發髻。撇撇嘴,慕容世蘭接過侍女手中的甜品,小臉仍是氣鼓鼓的。“我還沒進門呢就聽到你在嚷嚷呢。這麼大的嗓門。就算咱慕容家的姑娘巾幗不讓須眉。可也不能朝著河東獅的方向發展吧。”朱宜修笑笑。伸手縷縷世蘭有些散亂的發髻。“要不然將來有亂嚼舌根的人,說什麼我們慕容氏的女子空有顏色卻無半分婦德可怎麼好。”順手又捏了一把猶帶嬰兒肥的臉蛋。嗯,手感真不錯。朱宜修滿意地笑道。“……姐,我不要你進宮。”半晌,世蘭小姑娘哼唧著。“好,我不進宮。世蘭進宮好不好。”朱宜修一句話成功地讓慕容家的再次炸毛。“我才不進宮呢,誰稀罕和一堆女人搶丈夫啊。我慕容世蘭的男人可以這裏不好那裏差,唯獨一點。他隻可以有我一個!”“不害臊……”慕容夫人又氣又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那邊朱宜修卻已溫柔的攬住慕容世蘭。”說得對,世蘭的夫君,不要最俊朗的,不要最有權勢的,不要最有才情的。可一點,須得是對世蘭最好的。心裏眼裏除了世蘭不可以再有別人。隻得一心一意對世蘭一個。”“姐姐……”慕容世蘭終於後知後覺的紅了臉。埋首在宜修懷裏嘟嚷著。“呦,難得。咱們家的丫頭竟然知道害臊了。”慕容世鬆走了進來撫掌笑道。“哥——”慕容世蘭氣哼哼的瞪了長兄一眼。眼角餘光卻已看到隨後而至的父親慕容迥手中握著的明黃色聖旨。“爹爹。”朱宜修放開世蘭。款款行至慕容迥跟前行禮道。“皇太後那裏懿旨已下。明日開祠堂,祭先祖,上了族譜後你就是我慕容家真正的大小姐了。”慕容迥慈愛的笑道。“爹爹……女兒讓你為難了。”宜修低首到,眼眶微紅。太後母族,國公次女,往日裏還遮遮掩掩的說著幹女兒,可朝臣們心裏都明白,這個被太後不喜,朱國公家厭棄,相當於流放出家門長居寺廟的庶女是怎樣的被慕容家所愛,在慕容家和慕容氏親女一般無二的待遇。也因此,在皇後獨寵椒房卻四年無所出。偌大一個紫奧城至今沒有嬰兒臨世後。太後終是又想起了這個四年前被她放棄的朱門庶女,一道懿旨。朱門庶女成了慕容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一月後,以貴妃之尊迎入紫奧城,入主昭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