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第一醫院,三樓的急診手術室裏,一個老醫師,三個護士正在忙碌著,老醫師額頭上的汗珠不時沁滿衣裳,旁邊的護士擦拭著汗水,然而旁邊的心電圖顯示的生命體征依舊微弱。
“像這種非典型家族遺傳的疾病,其外部特征便隻有左手發育得比右手慢,但是……哎,二十三歲,應該就是這種疾病的極限了,它們會封閉心髒的跳動,並且,使左手的萎縮速度在一個小時裏,增速到平時的一百倍。”
醫生放下手術刀,望著床上病人完全不可見的左手,歎了一口氣,搖頭說道:“沒救了,通知家屬吧。”
稍微年長的護士在醫生耳邊道:“醫生,您忘了,這是東城孤兒院的孤兒,年滿十八之後,沒人能代表他的親屬了。”
心電圖已經徹底沒有生命體征了,醫生還是負責任的縫補好了他身上的手術創口,將他從頭到腳蓋上。
“我來看看……”老醫師接過病人的信息表格,緩緩念道:“向上,男,二十三。”隨後隨意扔在了手術台上,摘下麵罩,因為手術連續幾個小時,醫生有些疲憊的靠在手術台上,一隻手支撐著,一邊對著年紀稍顯年輕的兩名護士說道:
“第九形態的非典型家族遺傳,這在我國的病例其實並不多,但毫無意外,這種疾病的厲害之處,和埃博拉差不了多少。一旦到了二十三歲,就必死無疑。你們兩個小家夥,能夠在第一次實習就臨床這種罕見的手術,對於你們今後的成長,是巨大的。”
並排站立的兩名小護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而稍長的那位,在清理了手術台上的血漬後,正準備抽掉病人身上的氧氣管和心電圖,然而,突然的一幕,卻讓有多年手術經驗的老護士吃驚呆在原地。
那心電圖微微波動了一下,而扶著腰剛走到手術室門口,正要推開門時,也聽到了這突兀的聲音,腳步頓了一下,回頭望去,心電圖再次劇烈的波動了一下,這禿頂的老醫生吃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搖動雙手道:快快!給我戴上口罩,另外,趕緊換一套手術用具!動作快點!”
見兩名小護士還呆立在原地,老醫師不禁氣急敗壞的吼著,同時兩眼放光,這可是國內第一例存活的案例,一旦他活了下來,那麼自己的聲望將非同凡響呐!
心電圖上的波動越來越劇烈了,越來越劇烈,老醫生皺著眉頭,這樣的波動,生命體征的活躍度已經超過正常人的兩倍。剛一回頭,一個碩大的腦袋橫在眼前。
老醫師嚇了一跳,坐在了地上,床上的病人目光有些呆滯、有些迷茫,側著腦袋問道:“手術結束了嗎?”
兩個小護士瑟縮在一起,淚光在眼圈裏打轉,以為是屍體還陽了,而老醫師顫抖著手指,指著病人的左手,哆哆嗦嗦道:“手,手,你的左手!”
“左手?我的?”病人還沒有從麻醉裏清醒過來,定定的望著自己的左手,望著飛速長大的手臂,成形的血肉和青筋,表麵還有一層新生兒才有的嫩白光澤。
向上瞪大了眼睛,一會兒望望自己的左手,一會兒看看地上畏懼的老醫師,竟然自己把自己嚇到了,狼嚎一聲,拔腿便跑,也不管手臂上還插著點滴,裝著葡萄糖的瓶子掉在身後的地麵上,撞在牆壁和地上,哐啷啷亂響。
跑出醫院,拖了一路的吊針針頭刺破了向上的皮膚,一串血滴落在地上,成了烏黑色,拔出針頭,向上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新長出來的左手。除了比右手更白一點,向上沒有發覺任何的不同,同時心中還暗暗竊喜,試著握了下拳頭,向上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這種力量感,是正常人無法體會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