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翠薇峰,說經台
周圍千峰聳翠,猶如層層樓台,山間綠樹成蔭,竹海如浪,一片金碧輝煌的宮殿群落掩映在翠竹古木中間,展現了樓觀道非凡的地位。
說經台東南處一峰傲然挺立,雲霧繚繞,中有小道環峰扶搖盤旋而上,道路艱險,人跡罕至,唯有僧道樵采之人出沒其中。峰上有一池,約有兩畝大小,水深六尺,碧波蕩漾,雲影倒映,相傳是老子煉丹蘸火之池。池旁一亭,八麵重簷,名為棲真。
一名老道頭戴元始寶冠,身著紫衣玉帶,坐在亭中圓石上,悠然自得地看著雲間霧起,聽著林間鳥鳴。
山下一名白衣武士長嘯一聲,身形如電,沿著小道回旋轉折,瞬息之間就登上了頂峰,嘯聲響徹在群峰間,如鳳鳴九天,嘹亮清脆。
十數息的功夫白衣武士就從山底直達峰頂。
白衣武士倏然停住腳步,身影由極快變為靜止,立於亭前。
“道兄的修為精進如斯,老道甘拜下風!”紫衣老道對著白衣武士說道。
白衣武士目光如箭般看著紫衣老道,神情中充滿了戰意。
“來自西域的三勒漿,老道珍藏已久,特意請道兄品評一番,如果能用道兄的極變玄陰真氣加持就更好了!”紫衣老道微笑道。
“自當從命,法聖大人!”白衣武士說道,身形一動,進入亭中,坐在老道對麵的圓石上,信手一揮兩道白色氣芒湧入石桌上的兩壺酒中。
紫衣老道伸手輕拂其中一壺酒,把酒壺拿在手中。
“景好,酒好,人更好,”紫衣老道舉起酒壺仰首飲道,“普通寒冰鎮怎能比得上道兄的玄陰真氣好?”
“法聖大人的氤氳紫氣也不差。”白衣武士說道,一股白色霧氣從他身上升起,亭內的溫度迅速下降,仿佛突然從盛夏直接進入寒冬一樣,青石鋪就的地麵結起一層細細的白霜。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動了一次手,白衣武士用玄陰真氣將酒凍為冰塊,紫衣老道用氤氳紫氣把冰震化為酒,不損酒中冰寒之氣,算是打了個平手。
“武先生還是太執著了,”紫衣老道歎道,“從這裏看去,南俯巴蜀,北望塞外,東觀關中,西望甘隴,四極八荒盡在眼底,何要糾結於一時一世得失?”
“家國恩怨並不放在攸緒心上,唯有通神虛空才是武某的願望,相反法聖大人卻是執著了。”武攸緒傲然回道。
麵前的兩人,紫衣老道正是樓觀道當代宗主,朝廷宗聖觀主,江湖第一高手尹文操。樓觀道是老子道統,道家三大聖地之一,在道門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宗聖觀是本朝高祖所建,為皇家祖廟,所以尹文操有著“護國法聖”的稱號。白衣武士是當今則天太後的侄子“天凰”武攸緒,武家最強的高手,江湖天榜排名僅次於法聖尹文操。
“老道孟浪了,”尹文操笑道。
“法聖大人老了,話太多了。”武攸緒冷聲說道,一步跨出,已站在亭外十米處,靜靜地等待著尹文操。
尹文操無奈地搖搖頭,一步一步走到亭外,站在武攸緒對麵,紫色的氣芒在其體表不斷流動,透出無比的尊貴與榮耀,方圓三丈內,空氣如同泥沼一樣,武攸緒身處其中,似乎如墜入水中,無法呼吸。
“陰陽極變,天地逆轉,”武攸緒冷喝道,身體泛起紅白雙色氣芒,不斷地變幻,將周圍的氤氳紫氣生生逼開,紅白氣芒所過之處,地上的石頭如遇寒冰烈火,忽而凍如冰石,忽而如遇烈火,迸裂開來。
武攸緒蹂身而上,紅白色的真氣交織成一股巨浪向尹文操撲去。
“哈哈,老道我能領教一下源自四大奇書《太元陰陽經》的極變陰陽道,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尹文操雙掌或拍或擊,一一接下了武攸緒的攻擊。
武攸緒感覺自己的真氣好像是擊在一層層輕紗上,看似能將其輕鬆擊破,卻又軟軟不著力,讓自己的一番攻擊徒勞無功。
“好,”武攸緒興奮地說道。
“那裏,道兄差點就攻破了老道的元罡真氣,極變陰陽道果然名不虛傳,”尹文操說道。
“再來,”武攸緒說道,極變陰陽道施展至極致,幻出無數身影,三丈以內幾乎全部是武攸緒的身影,這些並不是幻影,而是他的身法快到極致產生的幻象。
極變陰陽道能名列四大奇書之列,並不光是真氣千變萬化而已,極速身法是其它功法無可比擬的。
“紫浪奔騰,”尹文操毫無懼色,紫色的真氣尤如天河倒流,紫氣東來,向著武攸緒湧去。
紫浪翻騰,武攸緒的道道身影如同水中泡影一一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