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昨夜師弟藏身礦洞之後,便沒有聽到什麼了?”房空打量林平,出口問道。
“半夜時分,聽到了一些打鬥之聲,之後又聽到礦洞崩塌的聲音,除此之外,便沒有了。”林平說道。
“原來如此,師弟既然為門中除害,門中定有賞賜賜下。”房空這才收起筆來,露出幾分笑意。“這幾日就請師弟暫時呆在山上,門中或許還有其他事要問詢一二。”
林平拱手稱是,正欲離開,又聽得房空叮囑道。“林師弟,門中若有人問起什麼,你切勿多言。”
“是,師弟曉得輕重,不會多言。”林平拱了拱手,這才離開。
出了執法堂大殿,正欲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往左角邢堂處看了眼,耳畔響起若有若無地哭喊之聲。
執法堂的邢堂,那可是門中世家子弟都要聞之色變的地方。那小子拚了命地想鑽進門派裏,會想到自己進去的地方,是執法堂的邢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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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山。
許克敵躺在榻上,仍舊是昏迷不醒。
一個宮裝美婦把住許克敵的手,把了把脈搏,無奈歎息道。“克敵的識海受損破重,縱然用了靈藥,也須靜養一年半載。咱們出去吧,讓你許師弟好好調養,莫要吵到了他。”
徐弄玉站在踏前,微微點頭,陪著宮裝美婦一起出了小閣。
兩人在小閣前站定,徐弄玉開口問道。“母親,掌教師叔準備如何處置此事?”
“此事木已成舟,閔家勢大,既然已經取了靈髓,又未曾留下什麼證據。掌教已經掩下此事,息事寧人,不準備追究閔家責任。就說是妖獸挖了門中的靈髓。你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處置郭方二族,掌教真人此時也不想節外生枝。”宮裝美婦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
“不過也好,此事就算門中吃虧,不過好歹也算保住了你許師弟的前程。不然此事若是被世家那群人知道,你許師弟怕是前途盡毀,以後再也別想成為真傳弟子了。”
徐弄玉卻是沉著臉,踏步離開。
“弄玉,你要去哪兒?”美婦連忙問道。
徐弄玉纖手按住佩劍,直言不諱道。“掌教大局為重,退讓再三,我徐弄玉卻見不得他人欺辱門派。既然門中不好出麵,那便由我出麵。閔七這般猖狂,豈能不教訓一二。娘親在此稍後,女兒去去就來。”
說完拋出飛劍,踏劍而去,眨眼間化作一道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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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龍琴坊。
霧氣蒸騰,鮮嫩透紅的牛肉在銅鍋水汽中翻騰。
林平夾起這片肉卷,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舒服地呼出一口氣來。
“大哥,那許克敵許師叔到底怎麼樣了。”包恕喝了一樽靈酒,緊張道。
“相隔太遠,大哥也沒看清,不過看執法堂如此大的陣仗,想來是傷得不輕。”林平摸了摸下巴處的胡須,又叮囑道。“閔家謀奪靈髓,傷人之事,門中並未披露,你也切莫妄言。”
這二人正是包恕和林平,兩人對坐,一邊飲酒吃火鍋,一邊說著那天晚上的事情。
“這閔家當真欺人太甚,竟敢謀奪門派礦脈。”包恕用手敲著桌子,低聲罵道。“可恨許師叔未曾鬥敗他,反被這閔器傷到。”
罵完又喝下一樽靈酒。
“確實可恨。”林平揉了揉小腿,卻是跪坐太久,有些不舒服了。
“門中是如何處置的?”包恕仿佛想到什麼,追問道。
“許師兄被除去執法堂青龍衛統領之職,改由房空接任。”林平淡淡道。
“執法堂四衛,黑龍衛主擒殺,青龍衛主問責,白龍衛主潛訪,赤龍衛主拷虐。許師叔既然敗退,門中革去他的青龍衛統領職責也是應當。房師叔我雖然見得不多,但聽說也是門中師徒一脈的好手,想來坐青龍衛統領的位置是綽綽有餘的。”包恕斟酌幾句,忽然啞然道。“隻是這就沒了?門中沒有去追究閔家的責任?”
林平並未回答,反而執起筷子,從銅鍋裏夾起一片靈羊肉,說起另一件事。
“勤務殿昨日給我來了文書,命我為***山守備,同時還賜下了千枚靈石,算是對我誅殺黃燦等人的嘉獎。”
“那大哥什麼時候去,要在***山待上多久?”包恕搖了搖頭,自嘲一笑,不再追問。
“明日就去,呆到明年二月大比之前。”林平咀嚼著羊肉,毫無滋味。
“那大哥明天等一等我,等會我就去勤務殿毛遂自薦,自請為***山守備修士。”
“好。”林平把玩著手上酒樽,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