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度開口,卻是真心實意想帶他一起出去。雖說恐怕他早已習慣這個地方,可我依舊是不忍心。這恐怕就是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了。見不得人可憐。
老者重新盤坐在了剛紮好的坐凳上麵,輕描淡寫地看了我一眼。
“你是在可憐老頭子麼。”
我沒想過他會這麼說,一時無言,的確,我先前就是這麼想的。
“走吧,別回來了。我不確定仙師的陰符是否還在地宮內,我見你小子倒有些特別,若有機會,你把陰符也帶走吧。這機關隨時都會腐朽,哪怕是魑,又能阻擋多少,魑是小,我也看出了你小子壓根就不準備將魑給老夫傳承下去,這或許也是好事兒,我不確定自己還能活多久,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你如此信任,不過還是希望你聽我一言,有同情心是好事,卻也不能事事親為,否則你總會有吃虧的一天,這虧可大可小,若是小,你就當長了一智,可若是大,怕就是自身難保。去吧。”
“前輩!”
我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反倒是曹三,抱起了一旁的匣子,起身準備離開。
“好自為之。”
說罷,周圍機拓聲再起,與此同時,那通向外麵的階梯,正在一級一級的減少。到的最後,我隻得無奈抱起鐵匣子,這才三步並做兩步朝階梯上跑去。
在暗道完全緊閉的一刹,我回頭,正好對上老者那已無任何生氣的眼眸。
“小子,記住嘍,我叫公輸南。”
這是老者的最後一句話,或許是這輩子能夠聽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公輸家的人麼。
我暗自喃喃。
公輸一姓源於春秋,後就一直延續下來,家族之中向來以機關之術為後人所熟知,不過到的後來,漸漸銷聲匿跡,偶爾才會傳出有關其家族的一些言論,不過這些在外人看來,都不足以所道,所以得知老者姓名之時,我才會如此吃驚。
沒想到無意間,居然還得了公輸家族前輩的傳承,隻是這傳承既不是機關術,也非造甲術,反而是煉丹術,這讓我有些頗覺奇異。
重新回到八道燈盞前,心性卻已經跟先前完全不同。我重新盤坐在地上,將曹三手裏的匣子給拿了過來。就先前公輸前輩給我的那鑰匙,輕而易舉就將匣子給打開。
引入眼簾的,是一個僅僅看字,就給人陰寒之意的魑字。
字體為篆,寫的頗具水準。而整本書則用油線裝訂,興許是時間太長的緣故,很多地方都被油漬浸染。顯得有些髒亂不堪,不過當我翻開這書過後,才發現其實那僅僅是表麵而已,書的內容保存的依舊完整。
我沒看,確切的說是沒細看。將魑放到一旁,我才看到公輸前輩口中所說的煉丹心得筆記等等,粗略看來,怕是不下十本。且厚度不一。
再度將這些個心得筆記掠過,我這才從盒子的最下麵,翻出了那張公輸前輩臨摹不久,怕也有幾十年模樣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