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雲峰下的比武論道已至尾聲,隻剩下寥寥幾人還有挑戰資格。
這還要感謝馬瑞和趙天龍,由於起初兩場比試根本沒講究禮讓三分,導致後麵的比試都是操家夥直接開幹,往往見麵就是殺招,招招都奔要害而去,正負都在轉眼之間,也就省了不少時間。
而今剩下幾人可算是年輕一輩的翹楚,比試切磋時也更有章法,更有策略,馬瑞遠遠坐著觀瞧,對於修真之道有了更直觀的感受。
總體來說,築基期還處於修真之道初窺門徑的階段,以修煉心法提升境界為主,外功則以自家擅長功法伴身,比如楊氏宗族家傳劍法不錯,子孫都佩劍而立,而比如趙天龍修煉拳法,以金屬性靈氣灌注雙手。
這也就帶來了較為不公的克製效果。
在築基期,由於無法在體外操縱靈氣,拳法修真者隻能以肉身貼近對方才能施展功法,而如果修煉了兵刃功法,可以充分發揮“一寸長一寸強”的傳統優勢,哪怕對方境界比己方高,也無法肉身抵禦鋒銳的兵刃。
之前趙天龍就深諳此道,利用其實並不擅長的長槍營造“敵長我短”假象,誘導使用長劍的胡斷山近身,才能以金剛拳出其不意獲勝。
這種情況隻有到了結丹期,大家都可以將功法施放與體外時,才會恢複平衡。
所以目前來說,場中剩下幾人都是以兵刃見長,拳法腿法在築基期討不了好處。
最後的優勝者馬瑞還認識,正是那位給自己送了霜刃虎鞭的落雪鎮袁白公子。
這位袁白公子很是低調,參加馬瑞婚禮時就隻身帶著一老仆,如今依舊如此,一身黯淡灰袍站在人群裏,如果不說話,根本沒人注意。
誰也想不到,這位看起來個頭矮小,眉宇清秀的少年居然使用的是一口嵌紋魚頭刀,全長三尺有餘,刀麵約有一掌寬,看起來異常沉重,平日裏裹著厚布背在老仆身後,如今一雙淺白小手疊加握著,顯得頗為怪異,感覺隨時會因武器太重而脫手。
不過他的對手們都深感這把刀的可怕,揮舞起來滴水不漏,無法攻破,一旦進攻便是雷霆千鈞,也不知道那瘦小的身體裏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居然能劈斷鋼劍!
還好,袁白公子明顯不像馬瑞或者趙天龍,下手極有分寸,往往以小傷,或者打掉對方兵刃止戰,不傷及性命甚至都不見血,贏得對方心服口服。
以武論道算是圓滿結束,楊家零零碎碎居然送出了兩瓶無極玉露,可算大手筆,也可見山河派與楊家的關係之好。
考慮到最後的獎勵不是實物,需要詳細接洽才能談定,所以楊族長邀請袁白公子去垂雲鎮小住幾日,等山河派吳大師回來再商討具體時間。
眼看那袁白公子麵露難色,楊族長親切地拍拍他瘦弱的後背,以示安慰:“別擔心,老朽即刻派人去告知袁大頭那邊,等巔峰回來,你們結伴去山河派,豈不是甚好?”
以楊族長的輩份,喊袁白的父親一聲諢名也不算過分,更何況顯得親近呢!
袁白公子身體一顫,擠出個笑臉,隻能點點頭允可,畢竟這樣的機會太難得,容不得自己來回折返稟報長輩。
“感謝各位賞臉!”楊族長站在高台微笑致意:“老朽年事已高,恕不遠送,願各位一路平安,前程似錦。”
雖然沒見證山河派拜師禮,但好歹得了點好處,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大多數人也就不再糾結於楊家丟不丟臉的事。
馬瑞正準備打道回府,楊夫人忽然又離開了楊家眾人出現在跟前,微微猶豫,開口道:“忽然想起,上次說的臨湖城醫館,那還有幾味妖獸藥材,姑爺可要去看看?”
就跟陽痿的病人一樣,哪怕嘴上如何認命認栽,但私下裏總會找各種偏方“再試一試”。由於昨晚的失敗,馬瑞先前已經放棄了獲得妖獸能力的希望,但一聽到楊夫人的誘惑,立刻又充滿幹勁,耳朵一豎,精神一震:“遠嗎?”
“不遠,一天的車程便到了。”楊夫人很滿意女婿的反應,笑道:“我們即刻便走,不耽誤多少時間。”
聽到這,馬瑞心中一凜。是不是自己表現得太過激動,引得楊夫人有所察覺,甚至和陳公子猜出了自己的隱秘吧?如此配合自己趕路前去拿藥,有些反常啊!
“不過呢,我和蓓兒先行。”稍微頓了頓,楊夫人略有些尷尬地補充道:“姑爺和陳公子可稍後跟上。”
我擦!看來自己多慮了。
原來是要替這對狗男女當幌子!
馬瑞頓時哭笑不得,敢情這對老姘頭也知道害羞,一起離開垂雲鎮太招搖。雖然對於楊夫人來說回臨湖鎮娘家太正常不過,但明顯不帶正牌丈夫有些怪異,隻能拖著女兒女婿,給情夫打幌子。
“好說,好說。”馬瑞打著哈哈,反正隻要不牽涉到自己的隱秘,管你們怎麼無恥荒淫呢!
眼看楊夫人和楊史蓓攜手離開,馬瑞不經意瞟了眼高台,正看到之前與楊夫人並肩而立的那位中年書生領著一個妙齡侍女往山上走,正是馬瑞剛才看雲山霧罩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