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蟲兒張大了嘴巴,而高無忌與矮虎則是一臉凝重。
李蟲兒又道:“我後來聽劉幫主說,那權猛是他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可怕的人,不同於江湖中人出手講究規矩,他一出手就帶著必殺的狠勁,這種人我一想就覺得頭皮發麻!蕭少爺,那你後來是如何逃生的?”
“久經沙場之人哪有不狠的道理?他的這種狠勁當初還是我打磨出來的,隻是沒料到這一世,我自己卻成了他的目標!”蕭瑞雪心中苦笑,她也知道今世權猛已無可能認出自己,故她決定今後不再提這個人,她笑了笑:“可能他當時以為我已死,便沒再補我一刀,我福大命大,後來被人救了,養好傷之後才回的家,事情的來龍去脈便是如此!”正巧此時喬老伯端著後廚做好的第一道菜上來,她率先拿起筷子道:“承蒙你們請客,我就先動筷子了!”
三人見蕭瑞雪不願細說,也不再多問。
高無忌見蕭瑞雪即將下筷,忙一把抓住她握筷子的手道:“欸,運哥兒,哪有不喝酒光吃菜的道理?”突然,他覺得很異樣,因為他感覺到蕭瑞雪的手背是那般的光滑細膩,再定睛一看,他又發現那隻手是那般的纖細白皙,他心中沒來由地一顫,竟下意識地立刻鬆了手。
蕭瑞雪卻未覺有異常,她聽高無忌說到酒,眼睛便是一亮:“酒?好啊,那便快讓店家上酒!”
李蟲兒詫異道:“蕭少爺,上回與你在此吃飯,你不是才喝幾杯,便說自己不勝酒力的嗎?”
蕭瑞雪嗤之以鼻道:“上回是上回,這回是這回,豈可同日而語?今日我還真就想嚐嚐這杯中之物的味道!”蕭瑞雪知道自己已無前世之酒量,也勸過自己再不碰杯中之物,可這印在骨子裏的饞勁哪是那麼容易戒掉的,而且她這幾日心情頗不愉快,也有點借酒消愁的念頭。
蕭瑞雪既然願意喝,眾人也很開心,沒一會兒,喬老伯便端著酒上來了。
酒還是上次的酒,純度不濃,且甘甜可口,但蕭瑞雪此次卻不止喝了八杯,而是在與三人的推杯換盞下,一連幹下去了十八杯。上次喝的那叫頭昏腦脹,心裏還是清醒的,可此次卻讓蕭瑞雪明白什麼叫天昏地暗,她整個人已然虛浮,連屁股下的凳子都變得有些不穩,她隻好將自己的重心都伏在了桌子上。
高無忌臉色微醺道:“運哥兒,你醉了嗎?”
蕭瑞雪趴在桌子上,卻伸出一根手指使勁地搖了搖道:“醉什麼醉?誰醉了?我嗎?笑話!這種娘們都能喝的酒,我能醉嗎?不是跟你們幾個小輩吹,當年叔叔我鬥酒八斤,就是那最烈的燒刀子,我亦能三斤不倒!哈哈,北方天寒地凍的,我給我的馬也喝燒刀子,男人嘛喝就要喝最烈的酒,騎就要騎最烈的馬!”
李蟲兒打著酒嗝道:“這是真醉了,糊話連篇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矮虎是這幾人中喝酒最有分寸的,故他還十分清醒,便對喬老伯道:“喬老伯,我看蕭少爺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您這有可供歇息的地方嗎?”
喬老伯道:“二樓有一張可供臨時歇息的臥榻,此刻正空著,就讓他去那睡會兒吧!”
就這樣,蕭瑞雪在稀裏糊塗中被人扶上了二樓,她倒在臥榻上,一時並未睡去,口中卻唱了起來:“批鐵甲兮,挎長刀。與子征戰兮,路漫長。同敵愾兮,共死生。與子征戰兮,心不怠。踏燕然兮,逐胡兒。與子征戰兮,歌無畏。”其氣勢別說,高無忌等人在樓下聽著都覺得有幾分豪邁,可唱著唱著,她又斷斷續續地哭了起來,聲音也低了下去,故這些皆不被樓下人所聞。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接著,她又反複念著一人的名字,若是有人在旁邊仔細去聽,才知道那是:“淑妮,淑妮”
最後,她終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