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徽聽罷點了點頭,這一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而且自家女兒也確實如其所言,就是這麼一個個性。
黃袍老道卻未放棄最後一絲希望,他歇斯底裏地道:“蕭老爺,眼前這位不過又是一隻狐妖罷了,她倆是同黨,其言不可信啊!”
蓮兒不禁嗤之一笑:“這位道長,你說我是狐妖,這也未免太過惹人笑了!我是曹府的丫鬟,這是有據可查的,我們曹家在金陵也非小門小戶,我家大老爺名叫曹印,二老爺叫曹平,我想蕭老爺身為商人,應該不會不認識吧?”
蕭徽睜大眼睛問道:“貴主人莫非就是雅緞閣的東家,人稱‘金陵二曹’的兩位?”
“正是。”
“哎呀,這二位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啊,他們可都是我的商界前輩啊!”蕭徽心中豁然開朗,“金陵二曹”之名,若說別人不知倒還情有可原,可他若是不知,那就真是傻到一定境界了!曹家是南楚最大的兩家絲綢商之一,能耐十分巨大,曹家的雅緞閣一直以來都壓製著眾多的絲綢鋪,逼得它們隻能用薄利多銷的方式來苟延殘喘,而蕭家的玉絲坊便是其中之一,故說是對頭亦不為過。當然,商業上的競爭那都是另話,關鍵在於蕭徽此時已完全相信蓮兒的話,因為這種事情確實有據可查,更何況蓮兒自身所流露出的那股落落大方的氣質,也絕非蕭家的任何一個丫鬟可比,蕭徽早就聽聞曹家老二曹平為人儒雅異常,有別於一般商人,他心想也隻有這樣的人家才能培養的出這樣的丫鬟來吧!
“我真是糊塗啊,怎就如此冤枉了我女兒啊?”確定了事情的真偽之後,一股深深的自責之情在蕭徽心中蔓延開來,他看著黃袍老道,麵色已極其憤怒:“嚴道長,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你這人心懷叵測,為謀錢財竟不惜離間我父女親情!”
黃袍老道開始有些慌張,對於這種結果他是沒有料到的,他也自知再無翻盤的可能,為了避免蕭家人的憤怒而帶來的報複,隻好朝另一個方向辯解道:“蕭老爺,貧道學藝不精,才會出了這等差錯,可我的道心不假啊,我是出於一番好意才提醒蕭家的呀!”
他這話剛一說完,臉上便挨了重重一拳,蕭伯文已經怒不可遏地將其按倒在地,一邊拳打腳踢一邊罵道:“你個臭道士,到我家騙財還敢誣陷我妹妹,我今日就將你活活打死!”
“蕭大少爺,你膽敢肆意妄為,你殺了我可是要償命的呀!”黃袍老道被打的鼻青臉腫,嘴上卻又開始強硬起來。
“大哥,住手吧!”好一陣子未說話的蕭瑞雪終於又開了口。
“妹妹,他可是想害你啊,你怎可對這種人心慈手軟?”
“我並非心慈手軟,而是覺得打這種人實在髒了大哥的手,而且真鬧出人命,也絕不值得!大哥,把他送到衙門去吧,該怎麼定罪自有衙門中人定奪,你若怕他被判的輕了,便花些錢打點一下吧!”蕭瑞雪說完這番話,深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深深的倦容,接著她四周看了看,仿佛在尋找某個人,突然她問道:“爹,我娘在哪,為何這麼久了,我都未看見我娘的身影?”
蕭徽的神情變得有些哀傷,他歎了口氣道:“女兒啊,你娘因你下落不明而哀思成疾,已經臥病在床半個多月了。”
“什麼?”蕭瑞雪一驚,那雙原本堅定的眼睛頓時又變得水霧蒙蒙,她開始哽咽著道:“我這就去看看我娘”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後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