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臉色一變:“對不住,本店概不賒賬!”
“你為何這般死腦筋呢?你看小爺這幾日花錢的架勢,一看就不是小氣的人,你就去跟掌櫃的說說,讓他通融通融!到時候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定不會忘了小二哥你的好處的!”
“嗬嗬,您對自己確實挺大方的,可我上次幫您鞍前馬後地跑腿,您連一文銀子都不肯打賞我,您這還不小氣?”
“哎呀,小二哥哥,不要注意那些小節嘛!”
“別對我撒嬌,聽的我全身起雞皮疙瘩!我沒有龍陽癖!一句話,愛住住,不住滾!”
少年的臉上湧現出怒氣,他怒指店小二道:“你別囂”可話未說完,便見那店小二伸手一招呼,樓道內立馬閃出兩個五大三粗的彪型大漢,少年的氣勢頓時矮了一截:“好,我收拾收拾馬上就滾!”
“嗯,這還差不多。對了,你這還有半天的房錢必須結了!”
“好吧,還需多少銀子?”
“五錢銀子!”
“怎會要那麼多?你這是店大欺能不能少點啊,我的銀子已經不夠了!”
店小二喝道:“不夠你還敢賴到今日?”他看了眼少年身上的那套整潔的衣裳,突然眼睛一亮道:“你這身衣裳還算不賴,不行就拿它抵賬吧!”
“我這可是花了五兩銀子新買的,怎麼能隻抵區區五錢銀子呢?”
“舊不如新,它穿在你身上便是舊的,能抵五錢銀子就不錯了!你若不答應,那你今日就別想好好地走出這裏!”
半柱香之後,穿著一身破爛衣裳的少年被人一把推出了蓬萊客棧,他撅著嘴,回頭嚷嚷道:“什麼嘛,一群土匪惡霸,金陵真是世風日下!”可沒一會兒,他的淚水便在眼眶中狠狠地打起轉來:“破師父,爛師父,你人究竟在哪兒呀?若不是為了找你,我怎會一個人跑到金陵來,還被人欺負的這麼慘!嗚嗚嗚嗚!”
少年離開了蓬萊客棧,他一路哽咽著,一路遊蕩到了金陵城西的長福街。此時臨近晌午,少年已經饑腸轆轆,他便來到街邊的一處包子鋪旁。
“店家,買賣興隆啊!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你能不能行行好,給我幾個包子果果腹啊?”
“滾滾滾,小叫花子!你杵在這,我這買賣能興隆的了嗎?”
此刻,一個身穿短打的少年從街邊走來,大老遠便喊道:“吳叔,給我打包十屜肉包子!”
店家看到來人,笑嘻嘻地道:“原來是蟲兒呀,今日你咋跑到城西來了?”
“這不剛從碼頭給這附近的望月樓搬了一百壇瀘州老釀嘛,臨近晌午,特來照顧下老叔的生意!”
“這敢情好啊!你們幾個人啊,一次要十屜包子這麼多?”
“除我之外還有兩人,都是我好兄弟!吳叔你看,他倆正在橋邊歇腳呢!”
“嘖嘖嘖,你那兄弟身板壯的跟個公牛似的!”
“哦,他叫高無忌,我倆關係鐵著呢!嘿嘿,他可是一身神力,這十屜包子他一人就能幹掉八屜!”短打少年得意洋洋地笑著,突然他轉頭看了一眼:“吳叔,你這還有客人啊?”
“什麼客人,就一小叫花子,趕都趕不走!”
“咦,我怎覺得有點麵熟呢?”短打少年突然臉色一變,驚叫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偷我銀子的小賊!”
先前的少年仔細打量了眼那短打少年,臉色亦頓時一變,調頭拔腿就跑。
短打少年朝不遠處的橋邊高呼:“無忌,矮虎,偷我銀子的小賊在此,幫我一起抓賊啊!”
橋邊的兩個少年聞聲站起,邁開步子便疾奔而來。
長福街街口,一輛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
“老丁,馬車為何不走了?”
“蓮兒姑娘,我今兒起得太早,腹中已饑餓難耐,這已到了長福街,你可否準我去買些點心墊墊肚子?”
“行,那你把馬栓緊點,然後快去快回!”
“好嘞,多謝蓮兒姑娘了!”車夫道了聲謝,將馬栓在了一棵樹下,便往集市中去了。
蓮兒衝蕭瑞雪微表歉意:“可能要讓妹妹多等片刻了!”
“無妨的,長福街離蝴蝶巷已經不遠,我不在乎多等一時。”雖然如此說著,可蕭瑞雪此時拳頭微握,麵色亦有些發緊。
蓮兒問:“妹妹為何如此緊張?”
“姐姐,我的心好亂,我已失蹤快一個月,我怕家裏人或許以為我死了,我不知道他們目前究竟是何處境!”
蓮兒聽到這話,心中頓時升起一絲愧疚,此前蕭瑞雪有托她給蕭家遞信報平安,她將事情稟報了曹明,可曹府內部涉及不少隱秘,曹明不願旁生枝節,便拒絕了此事。蓮兒也早已看出曹明對蕭瑞雪的那點心思,她不願讓蕭瑞雪對曹明的觀感就此變得更差,於是壓下此事不再提起,為的就是讓蕭瑞雪誤會自己。可蕭瑞雪當時見她不曾答複自己,也沒再提此事,對蓮兒的態度亦未有絲毫惡化,仿佛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