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微笑道:“原來是這樣!之前聽你粗略談起,大多提他的勇武過人,值得搭救,想不到權猛倒是個忠勇雙全之輩,難得難得!”他沉吟片刻,不禁有些好奇道:“秦罕此名如雷貫耳,傳聞此人號稱梁國脊柱,當年他身死,燕國皇帝曾大慶三日,隻是秦罕之子我倒知之甚少,你方才說權猛是受他賞識提拔,想來此人亦不是一般人物,你可知曉一二?”
“其實我對秦罕之子也知之甚少,但據權猛所言,此人名叫秦運,其勇武還要勝過權猛自己,而且他智謀過人,後來在燕人中的名氣甚至漸漸超出秦罕。然而他終究曇花一現,十五歲參軍,十七歲嶄露頭角,二十歲便與秦罕一同被害,故沒來得及像他父親一樣聞名天下。”
曹明聽聞此言,微微一歎:“各人自有天命,這也是其人命薄!不過話說回來,若其不死,權猛估計此時還在他帳下效力呢!”
龐橫道:“正是啊,公子,權猛現在已無可效忠之人。頭幾年他率領殘部在梁國境內四處逃竄,無處安生,直到逃入洪澤湖之後處境才稍有改善。昨夜我與他秉燭夜談,得知他在被俘之前曾三次擊敗陸斯,陸斯為此曾招安於他,而他亦不想繼續為匪,故也起了投效之心,然因那使者舉止囂張被他部下所殺,最後才弄得雙方不歡而散再起兵戈。故此說來,他心中其實早已厭倦了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隻是欲投明主而不得罷了!”
曹明聽聞權猛曾擊敗過陸斯,眼中不禁光彩閃動,可又微微躊躇道:“他欲投效陸斯我可以理解,隻是我們比不得陸斯,我們無一兵一卒,要怎樣才能吸引他投效呢?”
龐橫嗬嗬笑道:“公子豈曰無兵?難道忘了我們在屠龍會那邊布置的暗子了嗎?”見曹明眼睛一亮,龐橫繼續道:“沙道長雖然武藝卓絕,足以服眾,但他不知兵,而我知兵卻不會練兵。這兩點恰恰皆是權猛所長,我相信那邊如果有權猛加以坐鎮,加上沙道長替公子收服人心,不出兩載,必然能還公子數萬精兵,那時公子必大業可成!”說到此龐橫已抱拳朝曹明深深一躬。
曹明那與年紀所不符的淡定麵容上終露出絲絲激動神色,沒過一會兒他又平複表情道:“萬事開頭難,我想收服權猛,該從何處著手才好呢?”
“公子,我倒有個主意。權猛一生光明磊落,臉上卻被人烙了個‘賊’字,雖然他常說大丈夫不在乎容貌,可他對此必然是耿耿於懷的。故公子可從兩件事著手,一是派人替權猛殺了那京兆尹錢綸,二是想辦法幫權猛去了臉上的烙印,如此一來權猛必然對公子感激不盡,之後公子隻需做到禮賢下士待之以誠,則權猛必然歸附。”
曹明微微沉吟,過了片刻方道:“殺京兆尹一事牽扯太過重大,且剛剛發生京兆府大牢一事,很容易讓人將這兩件事聯係到一起,故太過危險,切不可行!至於幫權猛除去臉上烙印一事,看似不可能,實則簡單不過,我這便飛鴿傳書去蘇州桃花塢,請洛曇華來金陵一趟!”
龐橫微微詫異:“可是那號稱浪子神醫的洛曇華?”
“正是。”
“聽說欲求此人行醫必須替其殺一人,公子莫非”
“不錯,我正是替他殺了十幾條人命,故他已欠下我十幾個人情,想必要慢慢還了,哼哼!”曹明的嘴角現出絲絲冷笑。
此時,突然後宅有丫鬟匆匆來報:“公子,您昨日救回來的小娘一直高燒不退,且睡了一天一夜都不曾醒來,她現在渾身虛汗淋淋,在夢中囈語不止,我怕這樣下去,她恐怕熬不過今夜,還請公子吩咐該如何行事!”
曹明聽聞此言,本不想理會,隻欲吩咐丫鬟回去繼續守候,最終給自己個結果便是。可不知怎地,他突然回憶起當初在雞鳴寺中的場景,心中竟微微閃過一絲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