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柳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頓了頓,阿保機又補充道:
“但控製對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臨陣變化萬千,並沒有任何要決可以循守!一切,還必須自己在實戰之中悟!”
錢柳點點頭道:
“嗯,弟子一定會謹記師父這番話!”
阿保機神色伊然的道:
“還有,你此行就帶阿鬆一起前去!雖然隻是一個村童,但他為人正直!盡管他隻從我這裏學得一些皮毛的劍招,可他的劍,可能會對你有所啟悟!”
阿保機的推斷半點不差!渾無武功的阿鬆赫然劃中樸市鈿來,錢柳果然從其中明白了兩件事:
第一,蓋世無敵的樸市鈿來,發招並不是全無破綻!
聞香,樸市鈿來在戰鬥中雖然算盡對手的每一著,對一切了然幹胸,可要仍然難防阿鬆的一著!
阿鬆雖然不是用劍,而是使刀,但他渾無武功,用刀用劍也沒什麼很大的差別!
錢柳終於明白無招無意,反妄歸真,方才令複雜的樸市鈿來難幹捉摸!
然而,就在錢柳盤算之際,樸市鈿來的驚寂,又已經殺近眉睫!
乍從阿鬆身上得到啟悟,錢柳與樸市鈿來這次再戰,首先將自己戰心道轉,他立時以一顆無爭之心,來麵對樸市鈿來殺意震天間洶湧來勢!
劍隨心易,錢柳手中的英黃劍,也驟然變為一柄無爭之劍!
隻見他劍隨刀勢遊走,不斷地發出“當當”的金石交鳴聲!
樸市鈿來的驚寂雖然狂,但錢柳的英雄卻在退!
一直退到塔邊,退無可退之下,錢柳方才橫劍一擋!
“當——”
震耳聲響中,錢柳斜撒身形,疾退數錢!
樸市鈿來怒喝道:
“他媽的!錢柳!你的英黃劍怎麼沒有英雄氣概,了無戰意?是不是英雄變成了狗熊?依我看,幹脆改作‘狗熊’劍好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退守不攻?快拿你的戰意出來戰我!”
樸市鈿來暴喝聲中,刀勢漸趨急勁,排出倒海般攻向步‘涼柳,誓要逼出他的戰意,真正劇鬥一場!
但錢柳此刻細心,己並不再為戰勝樸市鈿來,攔阻樸市鈿來而戰!
他的心從容不迫而留有餘地,因此步法也有餘地,腳下一錯,身形一挪,已從容避開!
二人幌眼間又周旋了數十招,錢柳麵對樸市鈿來這遇強愈強的對手,招式上赫無半分突破!
本來戰意旺盛的樸市鈿來遇著錢柳的無爭之心,戰意不禁一招一招沒趣,相反怒意卻一招一招增加!
“媽的!錢柳!你節節後退,還算什麼絕世劍手?”
樸市鈿來怒吼道,盛怒之下,重刀向錢柳狂舞而下!
錢柳急忙橫劍格擋!
刀劍相接,樸市鈿來內力一迸,當場將錢柳的英黃劍震得脫手而飛,“噗”地一聲插在丈外的地上!
樸市鈿來毗目裂齒道:
“你的劍根本毫無勁道!你是不是活得膩了,想找死?”
錢柳不溫不怒,飛身而退!
樸市鈿來揮刀又向錢柳疾劈而至,喝道:
“好!那我就成全你,送你去死吧!”
他逼戰不遂,這一刀再不容情,刀風呼嘯沉猛異常!
錢柳忙隨即仰身後移,僅堪避過刀鋒!
然而這一刀的無倫刀勁,竟隔空“卡”地一聲在他身上劃下一道刀痕!
向一處事謹慎的幕府將軍,就在樸市鈿來攻塔之間,已經秘密潛進了靈天寶塔內。
但他勢難料到,有一個人早就在塔內等著他的到來!
這個人正是阿保機!
阿保機派錢柳阻擋樸市鈿來,自己卻在這裏等候,隻因為幕府將軍是權傾漠北的一國之君,要應付他,已經不單是用武便可解決的問題!
眼前此人一派想然氣度,幕府將軍己經知道一定是個非凡人物,不由分說,立即先下手為強!
幕府將軍的利害,正是他貌不驚人,卻身懷深厚內力!隻見他雙掌向外一推,麵前兩座龐大的石獅便應掌而碎!
但兩頭石獅雖然碎了,刹那間卻仍然保持原形,猶如兩頭活獅一般向阿保機洶湧撲噬!
然而石獅隻是虛招,幕府將軍的真正殺著,卻是他從中路進招的碎天絕手!
隻見他五指箕張,半爪半掌,掌風如海潮怒桶般向阿保機狂襲而他,仿佛阿保機是條在海上航行的船,而他的掌風就是怒潮,誓要將船撕碎一般!
阿保機見怪不怪,心中暗忖道:
“他使的這招,是上代幕府將軍的嫡傳武學碎天絕手。”
勁招臨門,阿保機他依舊從容不迫,暗運真氣,右掌輕輕一翻,真手翻動之下,迎麵撲來的石獅也被扭碎,赫見碎石凝聚,竟然如同兩頭石獅回噬大呈,其中一頭將他左臂一鎖!
幕府將軍私下大驚,勁隨掌吐,登時將石獅全部粉碎,內力之高,非常驚人!
阿保機沉聲道:
“好功力!看來你的‘碎天絕手’,已經比你爹更青出幹藍!”
幕府將軍並不怠慢,更不多言,第二招已緊接而上,右手一抖腕,掌疾如電,電光火石地向阿保機直欺而至!
“蓬——”
不知是不是此招來得太快,阿保機赫然彼擊個正著!
中招的部位是胸口!
但幕府將軍還來不及驚喜,阿保機募地已經煙消柳煙,如鬼魅般從幕府將軍眼前消失了,仿佛幕府將軍剛才隻是做了一場依依,現在是依依醒時分!
幕府將軍心中電忖:
“啊?剛才我所看見的……一直是個影子?這個人竟然可以‘以氣留形’,修為之高,世所罕見!難道他會是……武林神話阿保機?”
正思忖間,身後己有一隻大手搭住了他的右肩,並傳來一個冷淡的聲音:
“幕府將軍,我這次並不是為了與你一分高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背門此時大空,幕府將軍一驚,即時回身急退,定神一看,身後的竟又是阿保機!
“你到底想怎麼樣?”幕府將軍納罕的道。
阿保機淡然一笑道:
“你跟我來吧!”
說著,轉身緩步而行!
幕府將軍隻好靜靜地眼在他身後……
兩人在塔內轉了大概一柱煙時間,便來到了一扇石門前。
阿保機伸手一推,鎖在石門上的鋼鏈便立即寸碎,石門出“吱呀”一角大開!
阿保機原來是帶幕府將軍進入塔內中央的一個密室。
阿保機止住腳步,轉身道:
“幕府將軍,你要找的就在裏麵!”
阿保機所說的裏麵,就是丈外的一間密室,密室門口被一道帳慢遮住了,看不見裏麵的景物!
阿保機回身右手輕揮,內力一抖,無倫的真氣已經隔空掀開密室門口的那道帳幔!
隻見帳內竟然有一副枯骨坐在靠著密室牆壁的一張石椅上,枯骨四肢還被四條粗大的鋼鎖鎖住,猶如囚奴一般!
但幕府將軍乍見這副枯骨,霎時已經熱淚盈眶,出奇的激動,神色淒切地凝視著這副枯骨,顫聲呼道:
“爹……”
沒錯!這副枯骨正是上代幕府將軍!
當年他先後敗在錢柳及天乞手上,愧而切腹自殺!
中原唐昭宗遂將他的遺骸鎖在這靈天寶塔內,並派大將石頂天看守!
唐昭宗此舉,無非是以上代幕府將軍的遺骸作為要挾,製時漠北倭寇不再來犯中原!
眼見自己父親的遺骸被困鎖室內,本己激動異常的幕府將軍即時向室內衝去:
詛料他前腳剛剛跨進密室之時,隱伏的機關隨即啟動,一道千斤巨閘當頭狂壓而下!
千鈞一發之際,阿保機飛身上前,一掌拍在巨閘上,緩解了巨閘的下落之勢,幕府將軍趁機抽身疾退數步,心中暗道:
“他為什麼要救我?”
阿保機手掌一鬆,巨閘轟然落地,他轉身對幕府將軍道:
“這裏的機關比外麵的那些更加凶險,你要小心一些!”
幕府將軍盯著阿保機,正色道:
“無論這些機關如何凶險,我也發誓要取口先父的遺骸!這是我身為人子的責任!也是我們漠北全國子民的願望!”
阿保機微微點頭道:
“我明白!”
幕府將軍大聲道:“阿保機 ,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