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月娥!”
突然,老婦背後響起一個老頭的聲音。
老婦忙回頭一看,略帶驚詫的道:
“哦?石智,是……你?”
老頭正是一直匿居在高祖後陵內的石智!
而這老婦,則是石智的師妹——石月娥!
石智拂須道:
“石月娥,許久不見了!”
石月娥又轉過身去,望著河水道:
“想不到我已經不問江湖多年,居然還是給你找到了!”
石智一笑道:
“師妹,其實在很久之前,我已經發現了你的下落!隻是你已經嫁給了一個尋常的村夫為妻,落地生根,所以我才不想打撓你這種平靜幸福的生活!”
石月娥沉默了一下,道:
“那。如今你為什麼又來找我?”
還未等石智回答,她又道:
“是不是因為……敬瑭?”
石智沒有接回答石月娥的話,反問道:
“你也知道敬瑭與三幫七會所結的恩怨?”
石月娥點點頭道:
“嗯!我也曾聽說過!而且更深信以他的為人,一定會找三幫七會報仇的!”
石智沉吟了一下,道:
“對!聽說他正想借泰山英雄大會之機,找乾震一那幫人一雪前恥!相信一場腥風血雨已經無法避免!”
石月娥咽了口唾液,道:
“其實當年弄至那個地步,我們三人也都有責任!”
石智向前踏了一步道:
“解鈴還須係鈴人!師妹,這次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前去泰山勸勸他,以求能減少死傷!”
石月娥神色黯然的道:
“還有什麼好勸的?如果我在他心中真的重要,當年他就會聽我勸解,不與你決鬥了!”
石智聞言一怔,道:
“哦?當年你己曾勸過他?”
石月娥頷首道:
“嗯!當年我實際上是選了敬瑭,隻是羞幹啟齒,因此在決戰前夕送了一鋼匣給他,匣內有一封信,寫明了我對他的心意,並相約他幹翌日清晨在十裏亭會合,再一起走高飛!”
石智緩緩低下頭,靜靜聆聽。
略頓了頓,石月娥又道:
“我更準備把掌門之位留給你,作為對你的補償!可惜我在十裏亭苦苦守候了上日一夜,敬瑭也仍然沒有赴約!
由此可見他根本不重視我,他和你的隻是意氣之爭!甚至隻不過對掌門之位有興趣而已!我十分失望,從此再不返回石門,另過新生!”
石智突然從背後拿出一個鋼匣,道:
“你送給敬瑭的鋼匣,是不是這個?”
石月娥一愣,道:
“哦?這個鋼匣怎麼會在你手上?”
石智緩緩的道:
“當年石敬瑭遭三幫七會重創離開後,我曾在他睡過的房外發現了這個鋼匣!匣上的獨門鋼鎖迄今仍然還沒有開啟,看來他當年根本就沒有勇氣麵對鋼匣內的結果!”
石月娥轉過身,看著石智,急切的道:
“所以……他才會在毫無知情之下,繼續與你決鬥?”
石智淡然一笑道:
“因此他與三幫七會的恩恩怨怨,隻是因一聲誤會而起!他多年來一直矢誌報仇雪恨!
根本就毫無意義!”
石月娥低頭默默無語。
河中的小男孩這時正抓到了一條大魚,正高興得手舞足蹈!
夕陽如金,一陣微風吹過,河邊幾棵大樹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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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英雄大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茶,本欲赴會的錢柳,卻為何久久未至?
隻因為,他在途中遇上了鬼虎!
鬼虎對錢柳道:
“……錢柳!主人……就在竹林裏麵……等你!”
前麵就是一片幽靜的竹林!錢柳與錢乾(馬卓天)隨著鬼虎步入竹林,一陣悠揚的胡琴之音己遠遠傳至!
錢柳低低的歎了口氣道:
“已經好久沒有聽過師父的琴音了!”
鬼虎瞥了錢柳一眼道:
“主人……這陣琴音……聽來……並不及……往者蒼涼,似乎,能夠……再見……你,他真的……很開……心……”
說話之間,錢柳已經發現阿保機正坐在林間石凳上等人!
他手裏拉看胡琴,而在他的身畔,竟站著一個年約十六的陌生少年!
與此同時……
“掙——”斷弦?!
斷弦向來就是不祥之兆!
想不到師徒久別重逢卻是弦斷之時!
頃刻間,四周也隨著阿保機心頭的忐忑而葉下如雨——
“沙……沙……沙……”。
阿保機抬頭看著錢柳道:
“曲未終,弦已斷,江湖紛爭永沒完!隻怕這次武林劫起,紛爭難斷……”
錢柳在阿保機身前丈外止步,阿保機肅然道:
“錢柳!我倆已經有十多年不見了!”
錢柳點點頭道:
“是的!十年不見,師父除了修為更高,看來仍是沒變!”
阿保機歎了一聲,道:
“唉!沒變的隻是外表,隻是時日真的已經過去,有些事情還是不知不覺地變了!”
錢柳寂然。
頓了頓,阿保機續道:
“正如你,師父我最近也聽說你在這十多年來的際遇,知道你變故很大!你現在已是一國之主.杭州的錢王”
錢柳聞言想起了花賤想起了杭州城的百姓,想起臨安鄉的鄉親等人,遂緩緩點頭道:
“嗯!確是很大變故……”
阿保機笑了笑道:
“但是,你從小己就相當倔強,絕對不屈服於天命!所以師父相信,無論你遇上多大的變故,你也會熬過去的!”
錢柳沒有點頭,但也沒有搖頭。
阿保機的目光移到錢柳身旁錢乾(馬卓天)的身上,道:
“錢柳,這就你的兒子?”
還未等錢柳回答,錢乾(馬卓天)就朝阿保機笑嘻嘻地拱手施禮道:
“師公,我叫錢乾(馬卓天)!”
阿保機又笑了笑道:
“哦?有錢有乾?好名字!”’
錢乾(馬卓天)走近阿保機,仰著小臉盯著阿保機道:
“師公,聽說你是劍道神話,我一直都很想見你,希望你能傳我劍道!”
阿保機隨笑道:
“你要學劍?”
錢乾(馬卓天)一本正經地用力點了點頭。
阿保機瞥了一眼錢柳,道:
“那你為什麼不求你爹教你?”
錢乾(馬卓天)也斜瞥了錢柳一眼,道:
“我時常說要當一個蓋世劍手,可能爹是怕我青出幹藍,不肯教我吧!”
錢柳插口道:
“師父,我的性格向來孤僻,劍走偏鋒,所以也不想天兒學我劍!”
阿保機不語,他知道錢柳還有話要說、
果然,錢柳頓了頓,又道:
“他如果要學劍,就要學最好最正道的劍!”
錢乾(馬卓天)瞅瞅錢柳,又看著阿保機道:
“師公,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教我!”
阿保機微微頷首道:
“晤!既然你有意於劍,有機會我一定會教你的!”
錢乾(馬卓天)高興得跳了起來,大聲嚷道:
“好呀!”
錢柳肅容道:
“師父,弟子這次前去泰山,其實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阿保機搖搖手,打斷錢柳道:
“不用多說了,為師早已知道!”
旁邊一直未曾言語的鬼虎突然插口道:
“嗯,主人…在這段……期間,已經從……武林中……聽說……南詔王的死訊!”
錢柳深沉的道:
“殺南詔王的凶手,能將刀勁潛藏在南詔王體內多時,然後再爆體而亡,絕對是一個絕世刀手!我深信此人是衝著師父而來,所以才會前來告訴師父!”
阿保機沉著的道:
“南詔王死前仍然惦記著我……來人的確是一個極度利害的刀客!”
錢柳劍眉一揚道:
“師父,你認識此人,”
阿保機搖搖頭道:
“不認識!但此人與今日的泰山英雄大會有莫大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