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錢柳是武林中的一個傳說,但我這樣平凡,又怎麼會和錢柳相像呢?”
馬卓天不語。馬小婷不語。
他們兄妹倆仍緊盯著錢柳的石像,似乎努力地想從中找出石像與他們爹的不像之處!
馬卓山(錢柳)歎了口氣,悠悠地道:
“不過,我總算有一點比錢柳優勝,就是我比他幸福,因為至少我有一個好妻子,和一雙乖孩子!”
燕凝轉身拉著馬卓山(錢柳)的手,道:
“是了!快將日落西山,我們還是趕在天黑之前下山吧!”
馬小婷搖著燕凝的手,嬌嚷道:
“好呀!爹!娘!我今晚要吃醬燒牛肉!”
燕凝輕輕地擰了一下馬小婷的鼻子,笑道:
“真饞嘴!”
一個白色的身影如電般從馬卓山(錢柳)麵前擦過,他的背上還背著一個長長的鋼匣!
一一一慧空!
在經過馬卓山(錢柳)身邊的一刹那,他扭頭看了馬卓山(錢柳)一眼,心裏驚叫道:
“啊?錢柳?”
***
時值正午,風平浪靜的海麵上,一隻形影單隻的小漁船正停在海邊。
漁船的船頭坐著兩個中年漁夫——
—個矮胖身材,鬥戴草笠。
一個瘦高個子,尖嘴猴腮!
瘦高漢幹麵帶不悅地咕咕峻味著道:
“見鬼!耽擱了老半天,這帶連半條魚屍也沒有!”
矮胖漢子在船舷上敲手中的旱煙筒,一指海中的一片島嶼,道:
“不如到那邊去著看吧!”
瘦高漢子神色微微一變,道:
“啼!老黎,你不知道嗎?那邊水域終年大霧,很容易迷失方向的!還有,據老一輩的漁人說,那邊時常會傳出一些怪聲
!那些叮當叮當的,並不像是海上應有的聲音,反而像一些……金石交擊聲!”
兩位漁夭所談論的那個島,叫——
石心島!
其實,這個島原來是個荒島,後來慧空的師父石神住進了這個島,就給它起名石心島。
瘦高漁夫所說的叮當聲,正是從島上的一座山窟內傳出。
山窟外站立著幾名彪形大漢。
這時,島的上空傳來一陣鷹鳴一一
“叭”!
一名大漢忙打開了山窟的石門,一隻龐大的雄鷹從天而降,振翅飛進石窟內,落在一個禿頂白須的老者肩上。
“鷹奴回來了!”
白須老者朝一個正在火爐旁打石的漢子道:
“主人!一定是慧空有消息了!”
打石的漢子身著一件嵌著血紅龍行圖寶藍長衫,電目開閡間,恍如火炬一般,配看那墨黑似漆的長須,十分威武。
他正是石心島的島主——
石神!
他這時正有節奏地掄錘打石,一對赤紅如火的巨目,目不斜視地盯著手中正在錘煉的一柄長劍,聽到白須老者的聲音,頭
也不回地道:
“好!老夫等了多年,他終幹有消息回來了!你就把信讀出來,看看空凡是否已經找到錢柳?”
白須老者“嗯”了一聲,從鷹奴腳上取下一個紙卷,攤開來朗聲讀道:
“師父,弟子一去多年,一直無法找到錢柳的下落,不過最近卻發現一個與錢柳相像的人。
他叫馬卓山(錢柳)!如今居住在一個叫作臨安鄉的漁村內,並以打魚維生。
他更早已娶妻生子,育有一子一女。
但他的妻子柴燕凝,是一個雙目失明的村女!
這個馬卓山(錢柳),無論容貌與年齡,均與錢柳相當吻合。
然而,卻始終不見睚眥必報寶劍的蹤影。
弟子己在密切留意這一家人,如果有進一步的發現,當會盡快通知師父!
還有,一別多年,不知師父身體如何?請師父好好保重,念甚……”
站在白須老者身側的兩大護法之一兵神使,冷笑道:
“嘿!這小子既然知道自己出外己久,迄今隻找得這些微消息,真沒用!”
石神微微搖頭,道:
“這也難怪!江湖上敬重與憎恨錢柳的人何其多,可是這些年來,他們也找他不著!
空兒能找得這點線索,己屬難得!看來,老夫命不該絕!”
兵神使道:
“主人你病情日益加重,恐怕不能再等了!既然已經有消息,我看要不要多派些人去幫助慧空?”
石神沒有回答,兵神使的話,卻斜瞥了白須老者一眼,道:
“心神使,你的意見如何?”
白須老者原來是石神座下兩大護法的——
心神使!
心神使持著自須,道:
“主人依屬下愚見,暫時還是不要張揚為宜。不過卻可以派慧滅、自憐與慧空會合,以他們三人的才智,什麼事都可以迎
刃而解!”
心神使一向足智多謀,善解人心,所以名日——
心神使!
石神點頭,用讚賞的語氣道:
“晤!不愧是以心為名的心神使!石心島之內,也隻有你最明白老夫的心!”
兵神使有些不悅地道:
“好!那屬下立即去辦!”
說罷,便匆匆向外走去……
心神使關切地道:
“主人,你己打石多年,身體要緊,何不停下稍歇片刻?”
石神的巨錘邊有節奏地落在長劍上,邊道:
“不行,打石就是我的生命!那種不斷敲石的響聲,每一下都在振奮著我的心,讓我知道自己仍在生存著。我恐怕如果我
一旦停手,就連生存的意誌也會鬆懈,給那病奪去我的命!我一下要支持下去,直到空兒找出睚眥必報寶劍,替我治病為止!
”
心神使雙手垂立,麵容一征肅穆,恭立不動,盯著石神的背影道:
“主人,你放心!他一定會把睚眥必報寶劍帶回來的!”
石神沒有答話。
心神使也沒有再說話,隻聽得“叮當叮當”的打石聲……
***
慧空步覆沉重的走進這家簡陋的漁家大院。
他的心和他的步覆一樣沉重一一
因為他將要做一件隻允許成功、現時不允許失敗的事找到睚眥必報寶劍,為師父治病!
燕凝笑著,摸索著迎了上來,道:
“年輕人,你來啦?”
慧空點了點頭,目光停落在燕凝身旁馬小婷的身上。
燕凝雖然看不見,但她似乎能感覺得到,撫著馬小婷的頭道:
“這是我女兒一一馬小婷!”
馬小婷衝著慧空友好的一笑。
慧空報之一笑。
燕凝又道: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漁民收獲最豐。也是最忙的日子,所以我人需要找一個短期幫手,工作為期兩個月,工錢二兩,為
了方便出海,我們會提供食宿的!不過捕魚的生計相當辛苦,年輕人,你可熬得住?”
慧空拍了拍胸脯,道:
“不成問題!”
燕凝微笑著道:
“真爽快!那你叫什麼名字!”
慧空亂編了個名字:
“我叫和尚!”
就這樣,慧空終幹混進了這個馬卓山(錢柳)的家。
不知不覺,己過了七日,慧空也逐漸與他們一家撚熟起來。
慧空正在船頭曬網,馬小婷一蹦三跳地跑了過來,晃著手裏的小泥人道:
“和尚哥!這個泥娃娃是啞伯伯給我做的,好不好看?”
小泥人捏得很逼真,活生生的!
慧空點頭道:
“好看!而且栩栩如生!”
馬小婷扯著慧空的衣角,道:
“和尚哥!啞伯伯還為我做了許多娃娃,你跟我來,我給你看我的收藏品!”
慧空停下手中的話計,撫著馬小婷的頭,笑道:
“我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做,不如你給你大哥看吧!”
“大哥?”馬小婷撅著小嘴道:
“他對很多東西都沒興趣……”
馬小婷是一個很開朗活潑的孩子,許多關幹他們家裏的事,慧空也是從她口裏探知的!
不,她卻有一個相當獨特的大哥。她的大哥就是馬卓天!
馬卓天今年十歲,但仿佛早已沒有了童真,反而流露出一種不應這個年紀應有的冷漠。
慧空在他家裏七日,他從來沒有和慧空說過半句話。聽說錢柳童年時也是不喜歡說話,慧空從這個孩子身上,似乎隱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