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九龍雙手接過,望著權神,等他繼續說下去。
權一龍的眼睛望著天上的月亮,悠悠地道:
“當年你親生母親就是用這柄黑劍剖腹,把你生了下來;除了這柄劍,別的遺物還有這張地圖,相信它們一定能助你為自
己的身世找出端倪!”
權九龍將黑色短劍與地圖塞進肩上的包袱裏,跪在權神與鳳舞麵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道:
“爹,娘親,孩兒走了,你們要多保重!”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進茫茫夜色中……
目送著權九龍,鳳舞淒然道:
“龍,想不到權九龍終幹踏出他劍道的第一錢!”
權一龍柔聲道:
“鳳,權九龍是以劍剖腹所生,所以他剛生下來就不屬於任何人,他隻屬於劍,我們的責任已經完了,勿須傷心!”
鳳舞呆呆而立,呐呐地道:
“但,你為何要阻止我帶他找主人學劍?”
權一龍輕輕為鳳舞披上一件衣服,歎口氣道:
“唉,你主人隱居己存多年,要找他並不容易!更何況,我己強烈感到,權九龍要走的路並不是別人走過的路,他的劍將
會自成一格!”
鳳舞神色非常悲傷,默默地流著淚。
權一龍無限憐愛地摟著鳳舞的肩,安慰她道:
“他的心,就像是一柄未開鋒的劍,總會有開鋒的一天!鳳,九龍已經長大了,不要難過……”
一條小流湍急的河,橫穿過峽穀。
河上丈寬的木橋,是兩岸交通的唯一途徑。
在橋的東頭,一棵大樹下,坐著一名體壯身魁的彪形大漢,正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樹腰上掛了一個幌子,幌子上寫著幾個蛇爬鼠行的字——過橋買路,半兩一人!
彪形大漢身旁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隻銅盆。每個從橋東到橋西,或從橋西到橋東的行人,都要往銅盆裏扔下半兩銀
子。
橋頭幾名麵目猙獰的嘍囉,腰挎佩劍大刀,凶神惡煞般威然而立。
這時,橋東緩緩走來一名長得瘦瘦的和尚,路經大樹底下時,卻沒有往銅盆裏扔下半兩銀子。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腳
尖,仿佛是怕踩死了腳下的螞蟻。
過橋不留買路錢,在這裏還是第一次。
一名嘍羅忙橫身攔住了瘦和尚,喝道、
“錢價不二!半兩一人!”
瘦和尚像是此時才發現橋頭有人,忙抬起頭來,雙手合什,道:
“這位高大威猛、英明神武的施主,我們出家人身無長物,可否通容一下?”
這名嘍囉被瘦和尚吹捧得有點飄飄然,但樹底下坐著的那名彪形大漢向這邊瞥了一眼,這名嘍囉忙虎起臉,冷道:
“廢話!我們在做無本生意,又不是在做善事!”
瘦和尚一手抱著個大包袱,另一隻手在身上摸了摸,苦著臉道:
“施主,我真的身無分文啊!”
嘍羅厲聲道:
“那就給我快滾回橋西去,否則連和尚也要打!”
瘦和尚嚇得後退了幾步,緊緊地抱著包袱,道:
“君子動口不動手!這位施主,有話慢說…
嘍羅朝瘦和尚晃著鬥大的拳頭,吼道:
“好煩的和尚!去你媽的!小心老子揍你!”
瘦和尚眉頭一揚,道:
“你敢?”
嘍羅勃然大怒,一拳朝瘦和尚撲麵擊來。
瘦和尚閃避不及,被鐵拳擊中鼻子,立即流出鮮血來。
瘦和尚用手一抹,抹了一手鮮血,驚叫道:
“流血啦?”
嘍羅戳著瘦和尚的額頭,道:
“再不走,大爺就打到你頭頂開花!”
瘦和尚毗目裂齒,大叫道:
“胡,你敢打我?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我!我……我好憤怒呀!”
嘍羅又拍拍自己結實的胸膛,得意地道:
“哼!那又怎樣?想打我?”
瘦和尚突然轉身向回跑,邊跑邊道:
“好!你有種,我走!”
嘍羅一愣,摸著後腦。
瘦和尚自言自語地道:
“不走陸路也大可走水路呀!嘻嘻,空閑時遊遊水,一世順風又順水!”
瘦和尚正準備跳進河裏,卻迎麵碰到一個滿頭白發的小男孩。
瘦男孩就是離家出走的權九龍!
權九龍隻顧低頭趕路,差點與瘦和尚撞在一起。
瘦和尚忙避在一旁。有些好奇地叮著權九龍。
權九龍經過橋東大樹底下時,似乎沒有看到樹腰上的幌子,仍隻顧低頭趕路。
剛才攔住瘦和尚的那名嘍囉又攔住了九龍,惡聲道:
“小子!連半兩銀子也掏不出來就想過橋?繞路吧!”
繞路?
哪裏有路,除了這座木橋!
權九龍盯著嘍羅,固執地道:
“我要走的路,從來不會轉彎抹角繞道而行,請讓開!”
嘍羅被兒兒盯得渾身發寒,後退了一步,心裏暗道:
“啊!這小子目光強悍,有異常人,令人一望心裏發毛……”
躺在椅上閉目養神的大漢陡然睜開了眼睛,凶已巴地朝權九龍喝道:
“臭小子!你居然敢鬥膽闖關?”
權九龍不答,對彪形大漢的話置若茫聞。
彪形大漢乃這裏的頭目,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彈起身來,拔起插在椅子旁地大砍刀,向權九龍兜頭猛劈而來,怒聲道。
“好!要過關,便先問老子的大砍刀!”
大砍刀劃起一道寒光,挾著“呼呼”的勁風,來勢凶猛。
權九龍的雙眼緊緊盯著彪形大漢的大砍刀,心裏默想:
“人說江湖險惡,果然!芝麻小事就要挺刀奪命,看來人心更惡!但我既要在江湖行走,一定要克服這種凶險!這人力大
無窮,刀風凶悍,但粗中欠細,缺點多多,要勝他並非全無機會!”
眼看彪形大漢的大砍刀就要將權九龍的頭砍成兩半了,連橋上的瘦和尚也暗暗為他捏了一把汗!
錯步斜身,騰身飛躍,避開丈外,這幾個動作,權九九龍乎是在一秒鍾之內完成的,大砍刀擦著他的右肩直臂而下,連地
上的一塊大石頭也被砍成粉碎!
權九龍暗道一聲:
“好險!”
河邊的瘦和尚被然兒這一連串的動作震愕了,心驚道:
“這小子看來不諸武功,但身法卻是如此之快,簡直不可思議!”
權九龍雖然避過了彪形大漢這凶猛的一刀,但冷不防被那名嘍羅從背後攔腰把住,一下子拎離地麵。
嘍羅道:
“小子能避過我們大哥一刀,果真有兩下子!”
權九龍被嘍羅粗粗的手臂摳得緊緊的,急中生智,右腳猛力向嘍囉的右腿膝蓋蹦去。
“喀嚓”一聲,嘍羅的右腿膝蓋頓時被權九龍踢得骨頭斷裂,雙手也隨著一鬆,慘叫起來。
權九龍得勢不饒人,雙手抓住嘍羅的右臂,用力向外一盤,冷聲道:
“你下盤根基不穩,怎麼算是習武之人?”
嘍羅的身軀如斷離弦之箭一般,向橋上的瘦和尚飛撞過去。
瘦和尚忙閃身避開,“嘻嘻”笑道:
“吉人自有天相,幸好閃的快……”
但他話來說完,一名嘍羅從背後將他的脖子緊緊摳住了,冷哼道:
“媽的!和尚想乘亂過橋?看你一直死抱著包袱不放,裏麵一定有貴重的東西!”
另一名嘍羅猛力奪下瘦和尚的包袱,道:
“不錯!要過橋就先把包袱留下!”
瘦和尚大叫起來:
“哇!不要啊!”
但那名嘍羅哪聽他的,動手就要打開包袱,瘦和尚抬起右腳,猛力一踩抱住他脖子那名嘍羅的右腳背。
抱住他脖子的嘍羅立時如殺酒一般慘嚎起來。
瘦和尚趁機掙脫,飛身撲向那名拆他包袱的嘍羅,大喝道。
“還給我!”
那名嘍羅碎不及防,被瘦和尚撞個正著,包袱脫落在地,人卻“撲咽”一聲跌進了河裏。
瘦和尚拾起地上的包袱,緊緊抱在胸前,驚聲叫道:
“哇呀!這次可闖禍了!”
權九龍麵對彪形大漢的大砍刀,不慌不忙,沉著應戰,憑著極其靈活的身法,躲過彪形大漢招招沉猛的刀勢。
彪形大漢刀沉力猛,數十招過後,額上漸現汗珠,有些氣喘籲籲了。
權九龍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