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轉,何止跨越千裏(3 / 3)

至少也有二三十丈高的懸崖墜下,幸而他臨危不亂,急墜之時,右手睚眥必報寶劍運力一吐,插進崖內近尺深後,方穩住下落

之勢,身於乘勢一躍,落到崖壁所生的一棵斜鬆上。

楊行密亦攬了他重重的一拳,停勢未攻,嘴角在淌著殷紅的血。錢柳剛見天明日現,心頭一震,暗忖:

不妙!現下看來距正午之時不遠……密,此時的功力正與日並進,逾近正午,他身心及刀中魔氣便愈熾盛。此消彼長,他

將更難對付,好!速戰為妙。

心意己決,他運力從崖內拔出睚眥必報寶劍,一看身處半崖,距下麵地上尚有十丈左右,心無所懼,身形一晃,於空中幾

個翻身卸去不少下落之力,穩穩落於地上,雙手握劍,緩緩由前提起,由低到高,高高舉過頭頂,大喝一聲,劍氣向上進發。

不知何故,天上忽地風起雲湧,頃刻烏雲蓋日,昏暗無光,柳氣四散,更把正緊張欲裂的兩大高手籠罩其中。

楊行密此時亦施展絕超輕功落於崖下地上,他一直渾無動靜,身蹲刀橫,感情無常,隻因為適才中了錢柳一記重拳,五內

翻滾不息。他雖然躲避逾密,但他嘴角淌出的血正告訴他一個事實——錢柳一記重拳便可遏止他的攻勢。但血,更令他本能

地感到,他要增強,增至最強。

錢柳雙手仍舉劍向天,麵對現狀,他心頭即思:

雲霧愈來愈濃,對我有百利而無一害。如今光線微弱,密的功力沒有日光之助,隻會停滯不前,密!我就籍著眼前天時之

利,趕快三劍合一,一舉製服他!

“滴,滴………

這是雨水,血水滴濺地上的聲音:正從楊行密的身上傳出。

但見錢柳手中的睚眥必報寶劍突地由頭頂緩放胸前,似是發招前的起手式。原來他除了自創出三式動劍以外,早已悟出一

更高層次的劍招!這一劍,也是他專為對付楊行密而創。

“密,接我的無極動劍吧!”

說時,睚眥必報寶劍又猛地由胸前舉起頭頂,即欲發招。

三下動劍本己各自精彩,但他把三劍合一的無極武劍,更集三劍所長,威力臻至劍道以外無盡無極的境界,正是所謂的無

極。

無極動劍未至,逼人無比的劍中霸氣,甚至連魔亦給壓至透不過氣來。然而他依舊麵無懼色,因為他想出……一個增強自

己實力的方法——以刀自傷其身,以痛楚及鮮血令自己的身心更快沉墜魔道,步向地獄,正是魔道提升功力的其中一法!

血,正從他以戰雄劃開的左臂蓬濺而滴!

他欲使出“一刀地獄”,錢柳正欲向他攻擊,摹見此狀,心頭一驚,暗驚:啊!魔道強愈緊狂,愈狂愈強,他正以自毀來

加提功力……

“密!住手!”

叫不住的!倘若能被叫住,不算是魔?

“血刀魔功”油然而生,楊行密驟然提刀,任憑敵血雨飛濺,舉刀提至背後,氣拔山河,轟然劈出。

錢柳驚涼莫名:腥風撲麵,好強的刀氣!他的功力似在不斷提升……若再這樣下去密隻會更快變成魔中魔!要救他,但又

不能再逼他自毀……

然而,刀鋒,並沒有讓錢柳有足夠的時間來細想,因為楊行密的刀又要想——殺!

“蓬”無比狠猛的刀勁,挾著楊行密的魔血化為血刀,血刀臨門,錢柳亦無猶豫餘地,重劍迎抗,巨響一聲,一柄巨大的

血刀頓被轟得如煙花爆散。

然而,每一滴血,已化為肉眼難以瞥見的小刀,霎時數不清的小刀鋪天射下。

“嗖嗖,嚏嚏”數柄血刀深插入地,無倫的勁氣將錢柳身旁的一塊巨石擊得四分五裂,可是,去沒見了楊行密的身影。

錢柳氣沉魔定,心頭暗忖:

好快的身法!嗯!該在我身後!果然,“嘿”的一聲狂吼楊行密手中的戰雄轟然由後而發,劈向錢柳的頭顱,勢。幅霆萬

鈞、錢柳身形一晃,沉樁出劍,刀劍互擊……

說書先生敘述道:

“就是這樣,二人再度硬拚,頓時爆發出連串的刀劍交擊聲……”

話音未落,一身著武士服的年青人否認道:

“不可能!他倆隻是硬拚一招,怎會有刀。麼多的交擊之聲?”

說書先生解釋道:“他二人功力本來不相伯仲,經過連番激鬥後更互相激發潛能,可以這樣說,他們在此一戰之間,功力

己進步十多年!而他們的刀劍出招之快,更非常人所能看見。換言之,在一般人眼裏所見的簡單一招,其實他們己各擊了百招

以上。”

一老者魔往的道:

“好精彩!這樣一場魔般的訣戰,若能親眼目睹,實是人生一大快事!”

說書先生展扇輕搖,頜首道:

“不錯!此戰足可驚天地泣鬼魔!但縱然你們在場,也不會看見的。”

老者驚奇地問:

“哦?何解?”

說書先生將扇一疊,解釋道:

“因為他們這一戰己超出物外,不絕非肉眼所能捕捉得到。他們可能在決戰之前,不會將訣戰之地定在那兒,可換作深海

,或是地獄!甚至會在萬裏黃沙,天蒼地茫之中,決一死戰。”

剛才發問的年青人嗤笑又問:

“你在說笑吧?他們一直在山間決鬥,怎會突然上天入地?”

說書先生“涮”的展扇輕搖兩下,微微一笑,道:

“你們有所不知!密。柳二人繼阿保機之後成為武林神話,除了因他們不惜為神州犧牲的心,更為人津津樂道的,便是這

一戰!”

一頓,續道:

“此戰己不單是一場生死訣,還引發一個當今武學仍未達至的進境。”

老者又疑問道:

“但,據說楊行密的身法已可比聲音更快,究竟還有什麼比他與錢柳此戰更快?”

說書先生神情陡地變沉,道:

“密,柳這一戰匪夷所思之處,正是以心魔交戰!人的肉身縱使快,也快不過心;隻要心念一轉,何止跨越千裏?”

“心戰!”老者思索著看二字中的含意。

說書先生點頭道:

“不錯!錢柳乘這最後機會,豁盡畢生修為,引動楊行密之心超出物外,企圖令他找回自己的記憶!於是不由的,楊行密

又回憶起當年與錢柳等人在金甲軍時為爭奪堂主之位比武時的情景……”

他與錢柳交戰,有意相讓,黃巢見狀,在旁厲喝道:

“哼!戰場無父子,縱是同門間的比試亦不應留手!密兒,你如此節節退讓,怎能當上堂主之位?”

楊行密跪釋道:

“師父,要當堂主,徒兒認為隻須擁有真正實力便可;若要踐踏別人才能使自己扶搖直上,徒兒……寧願不當也罷!”

黃巢嚴厲地道:

“你可記得……這裏是金甲軍?”

正思時,與他心有靈犀的錢柳己洞悉出他心中所思,大喝道:

“密!你可曾說過的話,現在可曾記得——柳師兄,我們分屬於同門,絕不應互相殘殺!別要再把自己的心武裝下去,

我知道你一定記得清楚!”

錢柳緊盯著楊行密的雙眼,希望他說出自己想聽到的話。可是,楊行密的確想起,想起了黃巢所說的:

“……廢話!密兒,人在江湖,你不殺人,人便殺你,這是江湖的求存定律!”

“殺!”意在楊行密心中油然湧起,摹地,他五指箕張,狠狠戳進體內,緊緊抓著自己那顆正紊亂不堪的心!他,要以雙

手遮心!封鎖過去所有回憶!

心頭劇痛,魔念陡生,人魔神千路,但最終的路隻有一條,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錢柳本在以“心”與其交戰,此刻楊行密自抓其心,他的撕心劇痛絕不比楊行密為輕。

可是,楊行密隨著“蓬”的一聲,心念一消,二人己頃刻返回山崖高處先前激戰的原地。

旺盛殺意正在楊行密體內熊燃,剛地,他瞥見西麵的山頭從弄騰的柳層透過些許陽光,心頭驚喜,腳先運力一點旁邊岩石

,即如矢般飛向另一山頭,接受陽光照射,以增功力,意欲成蜃。

錢柳見狀,暗柳!不妙!時已正午,此帶依舊烏雲蓋天,大地無光……可西麵山頭那裏卻陽光普照,火氣極盛,他似乎要

往那裏入魔!已經是最後一刻,不能再行延誤!密!我就與你——同歸於盡!絕不讓你入魔為害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