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在運功療傷,心中卻未寧靜,暗思道:
“奇怪?老夫早已發訊,為何久久未見金甲軍那幫飯桶前來接應,……菊花殘劍殺手童菊。戲劍。殘紙這幾個家夥居心叵測,還是小心為上。”
轉念又想:
“嘿!即仙全天下皆反我又將如何?隻要我黃巢內力盡快恢複,何懼之有?”
一念及此,黃巢立時加緊運氣療傷,隻見縷縷白眼從其頭頂升起,索繞不散,霧愈來愈濃,使人視之不清。
突地身子前傾,他張口“哇”的一聲,噴出一口瘀血,猛然噴射於榻前桌上的正中油燈上,“碰”的脆響,油燈被他猛力血箭一擊,擊得粉碎,燈光即滅,房中陷入一片黑暗:
黃巢運功己畢,正欲再調息片刻,忽覺門外傳來異聲,心頭,一驚,閃電服從榻上一躍而起飛掠至門邊,人來到,掌密先及,將門蕩開。
“什麼人、在鬼鬼祟祟的?”
“客官,你要的熱水送來了!”來者是此客棧的夥計孟忍,他雙手捧著木盆,借著月光的輝映:從他所捧的盆底下竟能看出一些異樣的一些光芒,啊,那豁然是一柄鋒利的利刃尖上發出的寒芒,原來盆下藏握有利器。
黃巢見是客棧夥計,戒心稍有所斂,深沉地道:
“哦、我根本沒吩咐要任何東西!……”
正在此時,走廊上奔來了掌櫃的,他看見孟忍站在此門前,不由戟指怒道:
“喂,你這家夥,耳朵是怎麼聽得、我叫你把熱水送去鄰房,真是個飯桶!”
走過來,忙拉計孟忍,再向黃巢笑臉賠禮道:
“客官,是他記性不好開錯了,請多多包涵。”說完,便又訓斥起孟忍,將他罵進鄰間門處。
黃巢久經汀湖,行事向來小心謹慎,見雖未有異,心中亦不禁提防又增,鷹隼般的銳目往四處環視一周,見無異況,這才關上房門,進屋休息。
哪知,他的目光雖有孫悟空的火眼金眼般銳利!但仍未看清在他對麵的一個房間,正住著戲主、殘紙二人,殘紙透過打開的門縫,將剛才孟忍“誤送”熱水諸事盡收眼底。他雙眉一蹙,輕聲恨道:
“黃巢這匹夫雖然身受重傷,但警覺性看來卻絲毫未減!”
正在桌邊執盞飲酒的戲劍將迭至嘴邊的酒盞止住,接道:
“所謂破船也有破釘上斤,老匹夫功力未必盡失,不宜輕舉妄動。”
紙控花輕懺問上門,轉身走來,點頭道:
“對!殺他不用急在一時,為了了萬全之策,還是待童老大來到再動手!”
戲劍再將酒送至口,一飲而盡,目中忽現一種驚畏之色,沉沉地道:
“有童老大親自坐陣,料想黃巢也逞不了強,這次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最令我擔心不是他,而是白天進棧所見的那名高手,我們竟連他的麵貌也未睹清,此人絕不簡單!
為免節外生技,我們必須先探清其底細再說!”
※ ※ ※
走廊裏,掌櫃的對剛才送水的夥計孟忍細聲道:
“老板要見你!”
說著,便在前與他一起同往帳房,孟忍甫進帳房,兄見‘烈山閣’所有夥計早已齊集在此,堂中太師椅上赫然端坐著一人——阿保機。
“老板,孟忍實感激你多年的照顧之恩,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仇人黃巢今恰在此,我絕對不能再忍!黃巢看來受傷極重,若要殺他,現在無疑是大好時機!”
“不錯啊!依我看來,棧內來的武林中人,也是為殺黃巢而來的!”說話之人,是一個長相言行頗似女人的年青人,他是此棧夥計花玉男。
話音未落,一名胖乎乎的光頭老者——長得笑容可掬,倒有七八分像大肚彌勒禪之人歎應道:
“唉,想不到他們殺黃巢殺到這裏,我們可有點麻煩了!”此人乃另一夥計禪笑臨。
他身芳的四旬虯須大漢亦乃此棧夥計——乾坤不精接道:
“何必這麼想呢?”
另一人不等他話音落下,即搖頭道:
“不,事情若在此處發生,我們平靜生活必起波瀾!”
說話者是白天劈柴的那老者——-石森!
此時,孟忍己覺剛才以送水為名,意欲刺殺黃巢實乃衝動之舉,想到回此要給客棧惹下麻煩,不由驚隍出冷汗,垂首伏地,愧疚的不能抬首,座上的阿保機——原來竟是此客棧的老板,平靜地道:
“盂忍!大家隱居此處,本為過上平靜的生活,若因你一時衝動而敗露身份的話—
—屆時麻煩便會接踵而來,大家將會永無寧日,希望你能忍耐。明白嗎?”
盂忍忙點頭逍:
“小的明白……”
花玉男忽上前道:
“老板,假如我們此次真的給人發現身份,那該如何辦才好,”
阿保機沉靜地環視眾人一眼,道:
“大家在此隱居了甘年,早己落地生根,娶妻生了了,若真被人發現我們的秘密身份,那也是無可避可避了,既然這樣,何不既來之,則安之?”
眾人一致默默點頭,表示讚許。這群人原是昔日叱吒一時的武林中人,後回厭倦了江湖紛爭才隨阿保機退隱,此刻聞言,不禁皆作出最壞的打算。
“噗噗”一陣烏兒振翅之聲,眾視之,見一隻黃鵬從窗外飛了進來,“吱喳”的鳴叫著直飛往此棧另一夥計——烏鴉手中,叫個不停,似是向人訴說什麼,烏鴉此人精愛鳥語,忙靜心聆聽其語。
“老板,外麵有一可疑人物向我們走來了!”祥叔忽在門邊驚道。
阿保機並不慌亂,靜靜地負手出門,沿著走廊快步行去。
走廊的一根圓柱後,隱有一人,正是剛與戲劍商量來探阿保機的殘紙,此時瞥見阿保機出門,心中不由喜道:
“他終於出了!好,就讓我先試試他是否深藏不露!”
主意己定,伸手探慧,取出一支紙疊的兩翅密車形的玩意,將其夾在雙掌之間,用力搓旋,“砰”的一聲厲嘯,紙玩意如虹電旋擊向正在疾行的阿保機背後。
阿保機驀地回首,伸二指輕易地夾住了那貫滿了真氣的紙玩意,殘紙驚震莫名。
阿保機將它放在掌間,猛力一旋搓,“呼”紙玩意比剛才殘紙旋得還猛十倍,如旋密般反擊而至。
殘紙大驚,輕如鴻毛的紙玩意在對方手中似己玩活,比他這賴此成名之人還高明多倍,避閃多次,竟神使鬼差的,那紙玩意卻忽地長了眼睛般直墜落到他的胸襟,恍如遇到了磁石,碰上不落,粘衣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