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麵,錢柳服下血菩提後仍一沉不醒,劍貧平國香卻乘夜偷劍,得手後揚長而去……
嫋嫋恨惱至極,但苦於穴道被製動彈叫呼不得。
失劍的同時,錢柳的胸口突發出“咯卡”聲響。手臂更隱隱冒出黑色煙霧。
霎刻間,眼前的錢柳頓生極大變化,嫋嫋驚震莫名,仍是欲叫不得。急得直掉淚。
屋內傳有異聲,楊行密立被驚醒,閃電般忙從馬廄中展身奔了過來,甫推房門,發覺榻上錢柳己不知所蹤,但見嫋嫋不言不語,神色有異,立知其被人製了穴道,忙為她解穴。
此時,屋主人夫婦亦聞聲趕至,但見從錢柳身上脫落的的焦皮膚正於四周燃燒起來,心中驚懼不已。
“密師弟,快救火!”即時趕來的尚讓急道。
眾人估此借宿,豈能連累人家,楊行密立躍身取水撲火。
尚讓急向嫋嫋問道:
“嫋嫋姑娘,到底發生了何事?錢師弟呢?”
嫋嫋釋然道:
“適才劍貧平國香來偷劍,錢大哥似能感應得到,突然驚醒過來,且全身冒煙,發狂般追了出去。”
“他身體虛弱,快!我們去找他!”尚讓驚道,忙與楊行密,嫋嫋向外找去。
劍貧平國香知道楊行密輕功了得,得到睚眥必報劍後一直拚命奔馳,不敢怠慢。
跑了整夜,卻發覺手中劍竟是越來越重!心中暗道:
“此劍沉重異常,正犯劍之大忌,為何還可稱為睚眥必報劍?”
此時己近破曉,劍貧平國香但覺口幹舌燥,疲累不堪,陡見前麵有個小鎮,疾奔至空蕩的街上,發現一酒莊,心中不由一喜,暗道:
“媽的!好!老子己腹空,正好進去好好喝他幾碗壯氣!”
酒莊還未開鋪,劍貧平國香哪顧這些,運力破門而入。
“嘩!有這多麼酒!?”他不禁喜出望外,隻見莊內櫃台幾處皆擺滿了壇酒,酒興大發,一揮手中劍,如劃腐泥,一劍劃破數壇酒壇,醇酒立流而出,劍貧平國香哈哈大笑,張口接酒大飲。
“好痛快!”
突然,門外一聲大喝,恍若霹靂:
“劍貧平國香快交出睚眥必報劍,饒你不死!”
劍貧平國香乍聞之下,以為錢柳追至,心中一驚,哪還顧得飲酒,回首一看,眼前眾人卻是拜劍山莊之人,他們己將整個酒莊重重包圍。
即時跨出四位須眉皆自的老者,劍貧平國香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道:
“哦,原來是四劍老,咱們真是有緣無處不相逢呀!”
“少廢話,若不把寶劍歸還,莫怪我們手下無情?”一老者怒喝道。
劍貧平國香笑容收斂,怒哼一聲道:
“劍祭當日早有聲明:能者居之!你們既技不如人,劍焉能歸於你們,如今老於從錢柳手中奪得神兵,他是更強者,你們若想取劍,就得憑自己的直才實學!”
“殺!”四劍老齊聲一致令下,拜劍山莊眾人蜂擁撲上,立展開一場激拚……
※ ※ ※
天色朦朧,尚未大亮。
萬籟俱寂。
一個黑影正獨坐在靜寂的鎮口的一塊石墩上,他雙手捧頭,似是很沮喪,他無言的等,己不知等了多少時候。他在等一件本應屬於他的東西,他曾為這東西舍命,故而這東西己沾滿了他的血,甚至一一一恨!
而世上也隻有這件東西,才配握在他的手裏,亦隻有這件東西,才配與他黑暗寂寞的生命溶為一體。
回看劍貧平國香手握睚眥必報劍,競是且戰且退!並未殺死一人,這是怎麼回事?睚眥必報劍乃神兵利器,在他使來卻毫無錢柳施出時那麼驚世駭俗之威。
原來睚眥必報劍此刻變得奇重,揮動下大耗劍貧平國香真無,相反,拜劍山莊眾人卻戰意高昂,心知交戰不利,劍貧平國香把握機會,全力幻出一片劍影,迫退眾人,籍機越牆而逃!
“追!”眾人哪肯善罷幹休,忙急急躍身追去。
劍貧平國香輕功超絕,幾個總起鵬躍,迅即擺脫了眾人,馬不停蹄的急急奔逃。
“噗”的一聲,他疲乏至極,四腳無力,一個踉蹌,長劍倏地撲刺入地一半,他跪下雙膝,又氣又恨地注視神兵,歎氣道:
“籲……這柄劍真古怪,重得如此厲害!任我輕功如何了得,帶著它也跑不了多遠,這樣……豈不是要被他們那些工八羔子追上……?”
正喘息間,他甫地從睚眥必報劍的柄處劍孔看見了這劍原該屬於的主人!
“啊!錢柳!”他大驚失色,怔愣莫名的瞅向那坐在鎮口石墩上撐手垂首的錢柳。
“劍貧平國香!你逃不掉的!快放下神兵……”在這微歇之間,四劍老己率眾追了上來,邊奔邊怒喝道。
劍貧平國香轉首一看,他們己迫近身後不及十丈處,心中愈驚,暗道:
“啊!他們這麼快己追來了?此際死捏睚眥必報劍實無補於事,鬥下去豈不是又多了一個錢柳,不行!倒不如……”
他一雙賊眼一轉,詭計又生,提劍起身,疾奔至錢柳身前,強笑道:
“嘻嘻,柳兄弟!你坐在此處是在等睚眥必報劍嗎?小弟因一時好奇,才會借了你的劍來看!我發覺你己劍。心互通,這樣即使得到也無所用,現在我將它物歸原主!”
說時,恭敬地雙手奉劍,遞向錢柳。
錢柳驀地抬首,目中精光陡現,突然閃電般緊握睚眥必報劍,臂上一股懾人的力量立把劍貧平國香震開數錢!
“柳兄弟,小弟雖然一時貪心,但此刻你己寶劍重握,惜劍一事就引一筆勾銷吧!”
劍貧平國香見錢柳神情凜懾,以為他要發怒,忙賠笑軟語求道。
隻見睚眥必報劍在錢柳手中一握,那股懾人力量頃刻過遍他的全身,臂上的焦的烏皮亦登時不由自主的迸裂紛落。
拜劍山莊眾人趕至旁邊,驟見此地多了錢柳,頓齊感愕然,不敢貿然前進!
“噗噗”錢柳不單手臂,就連全身及臉上皮殼亦隨即四分五裂地剝落。迸裂,其景駭人異常。
“劍,我己還給錢柳,你們向他追討吧!”劍忿眼珠一轉,狡猾地一笑,向拜劍山莊眾人扇風點火道。
此刻,錢柳臉上的焦塊不斷脫落,雙目緩緩暴睜,炯炯射光的眼神,就像漆黑夜中的兩點寒星!寒星再向眼前眾人的臉上和劍上一掃,掃視各人後,錢柳徐徐的起身舉步欲離。
他的舉止出奇反常,使所有人無不為之驚詫。心寒!
劍貧平國香見錢柳馬上就要離去,便蓄意挑唆道:
“拜劍山莊的人原來全是貪生怕死,畏手畏腳之徒,憑什麼來取劍?還是乖乖的躲回狗窩裏去吧!”
眾人被劍貧平國香一激,立洶湧衝上,將錢柳攔住,圍在核心。
“咱們拜劍山莊之人無懼生死;錢柳,你必須留下睚眥必報劍,否則,休想離開此地!”四劍老互視一眼,聲色俱厲的異口同聲地道。
去路被擋,錢柳不由緊握手中神兵,臉上籠現出一種忿然之情。
劍貧平國香見狀,不由得意萬分,暗道:
“嘿嘿!待你們雙方鬥個兩敗俱傷後,老子再取劍不遲,也省去一些力氣!快打吧!”
隻見錢柳劍尖斜指,如泰山屹立,動也不動;眾人驚驚,不敢貿然上前,一時,氣氛仿佛立遭凝固。
如箭上弦的一刻,錢柳握劍的手驀地放鬆,接著,他的舉動,更令劍貧平國香當場膛目結舌。
原來錢柳突然轉身離去,似乎無意一戰,劍貧平國香簡直不敢相信他競會有臨陣退避之舉!
“錢柳!你今日若不想戰,就必須先行留下寶劍,我們絕不會為難你的!”四劍老中的一人擋在其前,阻喝道。
錢柳止步,冷漠而有力地道:
“我劍出奪命,但與拜劍山莊之人無怨無仇,我不想殺你們,若不想死,就快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