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柳首度聯手,立奏如此奇效。在旁的尚讓與李存孝禁不住齊喝了一聲采:
“好!”
而另一邊的菊花殘劍殺手見黃巢驟處下風,不敢怠慢,立時蜂洶而上。
與此同時,黃巢內勁暴發,真力不繼的楊行密頓被震飛,錢柳卻如磐石屹立,絲毫不為影響。
黃巢冷哼一聲,以掌化刀,排柳掌之“柳折花殘”中挾著滿城盡帶黃金甲的無盡真氣,向錢柳全力劈下。
楊行密一看,情知不妙,急叫道:
“柳師兄,危險,快避開!”
但錢柳卻置若罔聞,且臉無懼色,毅然挺掌相抗。
“碰!”
硬拚之下,骨碎之聲隨即爆響,錢柳左臂骨盡碎,鮮血狂濺。
餘力直透地麵,頓時沙石飛揚。
場中高手莫不駭然失色,麵麵相覷,心中俱都明白。
一一一錢柳在拚命!
用自己的命拚掉黃巢的命。
也隻有這樣,才是殺敵報仇的唯一之法。
他暴喝一聲:
“黃巢,今天我要和你同歸於盡!”
一掌疾推。黃巢卻隻覺眼前掌影撩亂,心知這正是排柳掌之——
沙陀閉日。
雖不見怎麼威猛淩厲,但錢柳卻是全力以赴,合身撲來。
這種抱死之心,頓使黃巢心膽一寒,終給其有機可乘,臉門中招。
這一招使黃巢又驚又怒,狂性大發,也不顧性命猛然一腳瞅出,踢中錢柳下腹。
錢柳中了這一腿,並不退後,卻驀然伸手向黃巢腳踝抱去。
黃巢驚怒之中,反應忒慢了點,不及收腿,即被抱去。
同時,錢柳吼叫道:“快!”
場中隻有楊行密尚有餘力,錢柳的意思無疑就是要他快。
楊行密卻不僅夠快,而且夠狠,飛來一記重腿。竟將黃巢轟飛數丈開外,方才著地。
但可惜,黃巢沒有死。
他腳一沾地,心神甫定,但這時,他赫然發現了一件奇事。
此兵危戰凶之地,閑人避之尚恐不及,地隻見不遠處正有一老一少肩挑著水桶,朝著井旁步來。
少的即是位少女,顫顫地道:
“爹,那班人仍在廝殺,我倆會不會妨礙他們?我有點害怕啊!”
老的就是名中年漢子,淡淡道:
“別怕!我們又不是插手幹涉,所謂我不犯人,人又怎會犯我,還是快點打水,早些回去弄飯,才不致打擾他人!”
他雖鎮定自若,但眼神中卻流露出無限憂思……
戰陣中,錢柳雖左掌被廢,但尚幸內力充沛,是以仍可傲然挺立,且目光中散發看的驚世狂傲,令一眾菊花殘劍殺手神為之懾,不敢貿然妄進。
但隻有錢柳自己知道,他絕撐不過半個時辰。
因為他在流血。
並且流了好一會兒。
所以在半個時辰內,如果他還不能擊殺黃巢的話,便根本不用黃巢動手,他自己就會象爛泥一樣連站都站不起來。
所以,他在瀕死反撲前,一定要做一件事。
——-他微側過身,對身後的尚讓和李存孝說了句:
“你們快走,我與這老匹夫的恩怨誓要從血一一洗清!”
尚讓卻堅定道:
“不行,憑你一人絕非黃巢對手,若要拚命,咱們就得生死與共!”
李存孝掂起一隻腳,站起來吼道:
“不錯!大丈夫豈可臨陣退縮,縱是一死,亦必須轟轟烈烈!”
錢柳背朝著他們,冷冷道:
“你若死了,豈非令李從珂白白犧牲……”
他的話沒說完,李存孝便如一隻斷了腳的駱駝,倒了下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黃巢卻一字一字的緩緩道:
“爭也沒用,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他目光掃視,刀鋒般從他們每個人臉上掠過,忽然從慧裏摸出一件馬形的小玩意,厲聲道:
“菊花殘劍殺手聽令,立刻將他們殺個清光,不得延誤!”
菊花殘劍殺手乍見這小小玩意,頓時心膽俱裂,渾身顫抖。黃巢嚴令一出,更不敢怠慢,如狂撲上,就連一直對黃巢所為不甚欣賞的夫殘婦花,亦加入戰團。
楊行密立時以變應變,身形募地騰空而起,扯動氣流,帶動沙陀劍拔地而出,錢柳單臂一伸,接在手中,仗劍迎麵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