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菊花殘劍殺手的殘狗及戲劍等,本奉命助黃巢殺敵,但卻在這輪回合一直未出手,究竟他們的目的是隻為要觀看這場師徒決鬥的燦爛?
還是靜候良機,一擊便要得手?
夫殘訕訕的走上前,手掌上托著一件物事,遞給黃巢道:
“黃幫主,這是大池聖葉,你服了它,對傷勢定有療效!”
黃巢卻看都沒看一眼,氣憤道:
“你昔才為何鬥膽阻止老夭?”
夫殘神色一凜,不卑不亢道:
“咱們此行隻為殲殺密,柳,況且那孩子己痛失至親,甚是可憐,盼望黃幫主瞧在咱們夫婦麵上,放他一馬?”
黃巢冷哼一聲,接過菊花殘劍聖葉,卻不置可否。
隻是哼聲,竟仍是中氣十足。
原來滿城盡帶黃金甲練至頂峰,自有封穴止血,去朽生肌之奇效。加上錢柳這一劍未傷及五髒,故此對黃巢並無多大影響。
隻是夫殘婦花曾殺人如麻,歸隱後卻戾氣全消,更遺憾一直無兒女伴渡餘生,故引對孩童倍加愛情,這時見黃巢默不作聲,遂摸著那孩子的小腦袋道:
“乖孩子,你己沒事了,回家去吧!”
那孩子感激的瞥了她一眼,驚惶的轉身跑去。
但沒跑幾步,一名幫眾忽然橫刀喝道:
“幫主有令,任何人不能活著離去!”
話完手起刀落,一刀便將那小腦袋切成兩半。手段酷烈至極。
婦花立時目眶盡裂,大吼一聲:
“禽獸不如!”
鋼爪疾攫,那幫眾頓時斃命。
夫殘亦憤然道:
“黃巢,你竟然出爾反爾……”
話音立被黃巢強橫的打斷:
“我根本沒有答應過你們什麼,今天老夫所做的一切,絕對不容任何人阻止!”
轉臉盯著夫殘,又一字字道:
“別忘了,童菊隻派你來幫我殺人,並非破壞老夫大事!”
夫殘、婦花乍聽“童菊”二字,懍然一寒,滿腔怒憤頓時消於無形。
但是有個人的怒憤絕對消不平。
——-楊行密!
楊行密大喝:
“無恥之徒受死吧!”
黑雲密布腿法如狂風暴雨般襲至。
——這是戰局中第三個回合。
黃巢連忙使出為針對三絕學而創的三分神指之三分天下!
此式以三路詭異方位戳出,楊行密攻勢頓時受製,掛彩連連。
李存孝失口驚道:
“黃巢向來以三絕武學飲譽江湖,想不到還留有此狠辣殺著!”
他吃驚時,還算鎮定,但尚讓的臉色卻早已變了,口中喃喃道:
“這指法怎麼……怎麼似曾相識……”
忽然又大聲道: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他頓記起這就是那天殺馬洞賓的神秘人所用的功!
這時,楊行密亦想了起來,但黃巢己乘勢一掌,將他打翻在地。
他隻有艱澀道:
“殺馬洞賓兩爺孫的凶手,就是……你?”
黃巢己控大局,自然不必諱言,索性仰臉大笑道:
“哈哈……沒錯!馬洞賓知道老夫太多秘密,死有餘辜!”
楊行密恨得咬牙道:
“但你卻連他的孫女也一並格殺,太冷血了……”
黃巢厲聲道:
“豈止他倆要死,就是今天與你有關的人,老夫都要統統幹掉!”
雙目中銳光一現,大聲道:
“你們立即屠村,務必——雞犬不留!”
一百多名幫眾齊聲道:
“是!”
迅疾搶過鳳溪橋,向村內急劇洶進。楊行密大駭,急展身形,就如一陣勁風似的掠入村內,以驚人的身手全力截擊金甲軍徒眾。
黃巢心裏卻一陣暗笑,心想自己一句簡單的話,便可將楊行密玩於股掌之中。楊行密如此仁義之心。實是愚不可及。
鳳溪村孩童躲在隱蔽處,本覺得甚是驚懼,但見楊行密如此神勇過人,不禁又是敬佩又是羨慕:
“啊!小馬哥的武功真了不起呀,我若能象他一半厲害便好了!”
這時,何伯找了過來道:
“傻孩子!你們的娘親正在找你們呢!快點回去。”
“不!小馬哥現在有難,我們己決定留下幫他!”
孩重們話一落音,便忽聽一人叫道:
“看!那邊有一群小孩……”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楊行密已一腳踢斷了他的脖子,然後人如一陣旋風,掠到屋頂,對孩子們道:
“這是凶險萬分,你們快點走!”
但每個孩童的眼裏己放出了光,他們勇敢的叫道:
“我們不怕死!我們一定要幫你!”
“小馬哥,你受了傷呀?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眼見這群小孩為救自己而甘願豁出去。這份赤子之心,不禁令楊行密欣慰陡生……
但還沒欣慰半晌,一名幫眾擎著刀,搶過來道:
“嘿!你們全都不許走!今日所有人都必須死!”
舉刀正欲劈下,忽然刀已飛到半空,不由得抬頭一望。
一一一又是楊行密!
那人遂驚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跳了回去。
楊行密顧念舊情,也不追殺,但這無疑暴露了孩子們的藏匿之處。
於是,楊行密再一次焦急的懇求道:
“何伯!你還是盡快帶他們離去吧!”
何伯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現在不走,一時半晌後想走怕也走不了。
所以何伯隻有用嚴厲的口吻責令孩子們撤走。孩童們無奈離去。
何伯最後說了一句:
“小馬!你自己要小心,我為全村人多謝你!”
楊行密頓覺胸間似有什麼堵住一般,唯有長嘯一聲,又折身殺入敵陣。
而另一邊,黃巢使計引開楊行密,正好爭取時間服藥,並忙與內家真氣,身上傷口隨之迅速愈合。
李從珂在李存孝耳邊低聲道:
“少城主,眼下殺氣彌漫,更有不少高手暗裏埋伏,看來今日勢難逃離此地,待會一有機會,我作掩護,你速退!”
李存孝聲音卻很大:
“不!我們和尚讓有約在先,今日既遇黃巢。便務須有個了斷。臨陣退縮,並非大丈夫所為!”
尚讓聞之,心頭一熱。
這時,黃巢行功己畢,內傷己複,戟指怒道:
“尚讓!老夫一直對你最為信任,你為何要背判我?”
尚讓無比憤恨道:
“本來我亦對你忠心不二,無論任何事情都會依照你的意思去辦,但可恨你利用花賤周旋於我們三人之間,更漠視我們多年功績,花賤一死,我的忠心亦隨之摧毀!”
“沒有花賤,我便再沒生存意義!為了她,我不惜苟存殘命至今天,就是要為她—
—
報仇!”
最後兩個字吐出的異常緩慢堅沉,仿禪不管天崩地裂還是天荒地老,都一定要做到一般。
傷勢極重的錢柳,本來乘勢在小屋內口氣療傷,但此刻驟聞尚讓所言,提及花賤之死,瞬即青筋暴現,雙目通紅如火,厲吼一聲:
“花賤!我要為你報仇!”
黃巢悚然一驚,回頭望去,隻見怒發衝冠的錢柳正如狂牛般向他衝來。
但最便他驚訝莫名的還是——
楊行密!
他竟早已無聲無息地將所有手下解決,凜然立於其跟前。
黃巢扼腕怒道:
“好!你們一個要為妻報仇,一個要為情人報仇,一個要為天下人而殺我!今天老夫就成全你們,全部一起上來受死吧!”
話音方落,尚讓,錢柳,楊行密己閃電般殺至眼前。
三人對黃巢之痛恨已至極點,恨意更如排山倒海般洶至。速度之快,令在場其餘人等盡皆愕然!
黃巢迅疾喝道:
“菊花殘劍殺手:統統給我出來幹掉他們!”
戲劍與殘狗卻好象忽然變成了聾子,一動都沒動。
黃巢不怒反笑,大笑道:
“很好!單憑老夭,亦是以收拾你們這班叛徒!”
說話問,氣沉丹田,立將充反於周遭的氣流吸扯而下。
尚讓等人頓被牽引得東歪西倒,攻勢驟止。
且吸扯力奇大,一旁的戲劍和殘狗亦受到波及。
但就在這時,黃巢真氣一吐,無數指影立向四麵八方激射而出。正是三分神指之無情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