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誦經之聲娓娓傳入耳中,宛若禪音勸導。恬靜祥和。
趕車的粗壯漢子不知什麼時候己停止歌唱,如癡如迷,一動不動。
密一直紊亂的心境如遭洗滌過濾,一切怨恨俗慮皆去而無蹤,耳中隻聞:
“遠離一切顛倒夢想,究竟淫粱……人若要解開死結,就必須放棄所有執著……”
湖波蕩漾,微風習習。楊行密在這數天本無法入睡,現因心經引導,且從小便習冰心訣,亦不禁安然進入夢鄉……
不二大清建,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空氣還是那麼新鮮,陽光還是那麼明媚,赴車漢於的歌聲也還是那麼粗野。
隻是人,少了一個。
——慧能大師。
“咦,那和尚呢?”
楊行密掠下車,經過一夜酣睡,建曦下更是異常煥發。臉上的煩憂亦一掃而空。
他心中究竟悟到了什麼,
他想到哪裏去?
楊行密剛一抬腳,趕車的漢子立即從後麵奔過來,笑嘻嘻道:
“朋友,慢走啊!我唱了這麼多年,隻有你聽得最有耐性,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楊行密拍右他的肩膀,認真道:
“老實說,你的歌聲令人十分舒暢,我亦開朗了不少!”
趕車的拍手笑道:
“太好了!我還有些曲子未唱完!”
楊行密道:
“請!”
趕車的歡叫道:
“好!就讓我再為你高歌一曲!”
扯扯喉嚨,義大唱起來:
“對山的姑娘……美又甜哩……”
楊行密就在這粗壯,豪邁的歌聲中疾然離去。
因為歌聲雖好,他卻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急著去辦。
——什麼事?
等——-
劍聖平貞盛隻有等。
一陣涼風吹未,一行大雁緩緩的飛過他的頭頂,有種說不出的孤獨和寂寞。
阿保機到底還在不在世上?他還會不會來?
劍聖平貞盛胃歎:
“阿保機啊阿保機!你我皆將一生心血貫注劍道。當我握起劍時,我便可以感到你那象劍的心仍在跳動,你一定在世!快出來和我一見!”
募然指尖一涼,一個毛毛蟲競緩緩的蠕動到他兩指縫間,劍聖平貞盛臉上立即升起一種無法描敘的表情,冷冷道:
“這條絕路的盡頭隻有死,絕對無回頭之路………”
雙指一夾,“噗”,毛毛蟲的碧血飛濺。
這時,對麵的密林中突然升起一個人影,慢慢的逼了過來。
劍聖平貞盛瞳孔一縮,目光已出鞘的刀緊緊的盯住了這個人。
難道他就是阿保機?
難道阿保機真的來了?
楊行密心中枷鎖釋然,神采煥發,兼程趕到了千禪洞。
千禪洞洞口一旁,各立一道石碑,正是住帥與霸天之墓。
當年霸天葬身千佛洞,至今死因未明。十二年來,楊行密猶未能查出真相,一直耿耿於懷。
今日立於墓前,更是神色黯然,憑吊無言。
這時又一個人影緩緩的走到住帥墓前。
楊行密連看都不敢朝他看一眼。
因為他知道,來的無疑就是住溫。
住溫緊握著拳頭,突然大聲道:
“爹,孩兒與楊行密在墓前三年一戰,己令我武技精進良多,無論元凶有多大本領我倆也誓要將之手刃,以慰爹和伯伯在天之靈!”
楊行密胸臆間馬上燃起了一一堆火。相同的年齡,相同的仇恨,己可以迅速彌補他們心中的裂痕。
楊行密終於鼓足了勇氣,半轉過臉凝望著住溫。
但他卻發現住溫早已在堅定的凝望著他,眼裏充滿了鼓勵與信賴。
楊行密首先開口道:
“溫,當日的事,我承認太衝動,你的苦衷我明白……”
住溫己滿足笑意道:
“密,能得到你的諒解就最好!”
楊行密突然移開了目光,沉聲道:
“不過,有一點你要明白,我始終是金甲軍的人,既然你我立場對立,不若我倆在千佛洞之戰,就索性於金甲軍戰場上見個真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