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中草(2 / 3)

黃巢卻單手一揮,一件物事擲地有聲。

赫然是黃巢的九死格殺令。

楊行密知道,九死格殺令,九死無悔,但仍禁不住問:

“我可不可以不做?”

黃巢厲聲道:

“我的話你敢不敢不聽?”

楊行密不敢。

黃巢道:

“住溫偷取鐵屍雄蠶,幫助反賊玉三浪,看在你的麵上,我猶可不計。但住溫最近卻時常與一個人在一起,我便絕容他不得!”

楊行密問:“誰?”

黃巢眼光己如刀鋒般銳利,冷冷道:

“烏柳城城主李存孝!”

李存孝在沙陀城附近,建一新城烏柳城,是沙陀城的附庸。

烏柳城李存孝雖與沙陀城李克用一起,俱被黃巢掃平,李克用受傷,在漠北不知去向,李存孝倒是經常在江湖出現,但黃巢疑心素重,深恐其再崛起江湖,所以一見其子李存孝等一幹餘黨,立即格斃、絕不留情。

楊行密一聽住溫與之在一起,便知道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己鐵青著臉,堅定道:

“師父放心!我一定要讓住溫死無葬身之地!”

黃巢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道:“好!你出去!”

楊行密拾起九死格殺令走了出去,他真的要將黃巢的格殺令徹底執行到底?

當然不會。

他隻答應,必殺住溫。但卻沒有說什麼時候,也許一年,二年。

也許十年……

當黃巢明白到這一點的時候,直恨不得一拳打扁了楊行密的鼻子。

但卻又舍個得。

他隻有三隻手。

——尚讓,錢柳,楊行密。

砍下任何一隻,所產生的後果,他無疑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這樣直到過了六年。事情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黎明前,大地沉黑。

密林旁的官道,一個滿而皺得像樹皮一樣的老者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挑著一擔柴薪星夜趕路。

離前而的市鎮還有十二裏,隻有赴得早,才能賣到好價錢,這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這條路。

這條路今天出奇的沉靜。

小女孩己忍不住問:

“爺爺,平日這兒熱鬧得很,怎麼今夜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呂洞賓急聲道:

“別說這麼多了,快點走吧!”腳下果然趕得更快!

無論是誰話到這一大把年紀,居然還能挑得起一擔柴,即使算不上老狐狸,也決不會是老糊塗。

隻要不是老糊塗就知道,這條路他走得越快越好。

但無論他走得多快,都絕對跨不過一團火。

能熊大火。

火旁。盤膝而坐的人影,與旁邊的青銅古鼎竟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秘。

呂洞賓和小孩隻有跺著腳,停了下來。

對麵卻突有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拖著嬌纖的女子衝到火堆旁,大聲道:

“權魔,老子今日到此,想跟你做一宗買賣,就是傾我家財十二萬五千兩,換你鼎中狗狗!”

說起這個呂洞賓的狗狗, 呂洞賓剛成仙後第一天,被鍾離權無憂,下凡遊玩看到何仙姑聰明、善良。

於是呢有意指點她成仙,何仙姑懷疑呂洞賓是騙子,不信任呂洞賓。

呂洞賓便尾隨何仙姑去了她家,呂洞賓見何仙姑家境平寒,變成了有錢人來實驗何仙姑。

但是卻被何仙姑家裏養的狗追著咬,呂洞賓醫好了何仙姑瞎眼的母親,何仙姑才相信呂洞賓真的是神仙。

那條狗狗知道錯了,便發誓一輩子追隨呂洞賓,來彌補那狗狗的過錯,對呂洞賓是不離不棄

盤膝而坐的人影赫然是快意門五子之首——

權魔!

權魔連頭也沒抬,淡淡道:

“狗狗價值豈僅於此?”

那漢子並沒有失望,一把拽過身後的女子,道:

“不錯,我亦知道這價錢不合,所以我特攜心愛小妾,楊州首妓笑語嫣一並交換如何?”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一點都沒小,他好象算定了這宗交易一定能夠成交。

金錢加美女,能不動心的男人,本來就不多。

權魔卻偏偏就是其中一個。他仍不抬頭道:““青樓賤妾,人盡可夫,又豈值一文!”

那漢子這次立即把臉沉下去,瞪起眼睛,喝道:

“你知不知老子是誰?”

權魔道:

“江南拳俠霍玄鐵!”

那漢子獰笑道:

“不錯,我就是霍玄鐵,你既然知道,那就是你的錯了。”

權魔摹然微一抬頭,盯著他道:“哦?”

霍玄鐵的眼睛裏已發出了野獸般的凶光,緩緩道:

“錯的是你給臉不要臉!”

最後一個字未完,鐵拳己攻及權魔麵門三寸。

霍玄鐵號稱“江南拳俠”,拳勢本就威猛無比,況又是自上攻下,更淩厲逼人。

眼看權魔的臉就要像雞蛋砸開了花時,霍玄鐵突然慘叫一聲,拳勢頓止,眼珠凸出。

看著自己的肚子,又看著權魔的手。

他的肚了雖沒有開花,卻開了一個大洞,鮮血正如湧泉一般從洞口湧了出來。

權魔的手臂上己赫然多了一對五寸長的袖劍。

霍玄鐵點點頭,拚盡全力道:

“好!你即使殺……殺了我,也保不住……狗狗,因為……”

“撲通”一聲,倒下的卻是他帶來的首妓笑語嫣。

他自己卻連倒下的力氣也沒有,隻如死肉一般癱軟了下去。

權魔暮然笑道:“什麼江南拳俠,隻是沽名釣譽,自高身價,與金甲軍尚讓的大讓拳相比,簡直不值一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