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在黃昏的街頭,夕陽紅豔豔的光輝猶如一個由金絲線織的網罩著洛陽古城,那一絲絲陽光照在城牆上、街道上,使得地麵泛著金光,仿佛能給人們帶來溫暖,但那不過是一種錯覺罷了。在獵獵作響的秋風中,太陽的威力全無,而秋老虎則明確的告訴人們,冬天快到了,忽的一陣秋風掠過枝頭,驚起幾隻寒鴉,撲撲的拍著翅膀飛向遠方消失灰茫茫在天空裏。

洛陽是一個大城市,各行各業都很發達,經濟繁榮,乃三教九流聚居之地。或許是快冬天了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偶爾有幾個人走過都是行色匆匆。忙碌了一整天的小販們已經陸陸續續收拾鋪麵回家了,隻剩下幾個離家近的人,忙碌的身影在街上流動著,他們的臉上大都帶著微笑,似乎今天的收獲不錯,季節變換,的確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誰都抵擋不了冬天的對人們的威脅,誰都得準備過冬的東西。

在洛陽城東北的市集上,街上行人稀少,都是家在市集兩旁的人們。街邊的小攤小販們早就回家了,街道空空的,隻有幾個乞丐蜷縮牆角,在這樣的天氣裏,最難過的怕就是他們了。在十字街頭交叉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個涼亭,這個涼亭是這裏人常常聚會聊天的地方,那怕是冬天也是如此。這裏每天都有人進城,回來之後他們就聚在此處,談論所見所聞。這時亭中已有許多人,三五成群的,正談論著時下發生的新鮮事。他們談得最多的是街東的王家寡婦,一大群人集中矛頭指向其中一人,一會兒說他偷看王寡婦洗澡,一會兒說他給王寡婦挑水,說得很是熱鬧,間或傳出一兩聲大笑,甚是爽朗。其實他們的談論並無惡意,有的時候像是例行公事般,但在缺少談資的冬天,他們似乎一會兒結束不了這個話題。在涼亭的西麵,有十來個人圍著一個大石桌,全都低頭凝神,似乎在看著什麼,在外麵還有幾個人掂著腳尖,從人群的縫隙裏麵向裏麵張望,旁邊則是幾個胡須花白的人,看樣子有都是七八十歲左右,坐在木椅上,看著周圍的人群,搖頭歎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忽的聽到賭錢的那群人中傳出啪的一聲,接著又是一聲大吼,“通吃,賠錢,賠錢”,然後又是一片聲響,似乎是銅板砸在石桌上的聲音偶爾夾雜著一兩聲脆響,那是銀子砸在石桌上的聲音。在洛陽周圍這種貧富集中的地方,有錢人和沒錢人是一樣的,所以在一個賭桌上出現銅板和銀錠,在其他地方一定會讓人大吃一驚,但這種奇景在這裏卻是見怪不怪了,而且他們的玩法很簡單,就是一個人作莊,其他的人把錢放桌上,然後各自搖骰子,骰子一般是三粒,最大點子為六,若有三個相同的就是豹子,比其他的點數大,在玩的時候若莊家點子大過對方則贏,就可贏了押上的錢,若小於對方,則莊家賠所押數目的錢給對方,若一樣大則算莊家贏,有的時候他們怕麻煩,就分為兩方,莊家搖了骰子之後則有對方派出一人代表他們搖,若有人願意依附莊家也是同樣的道理,隻不過他沒有搖骰子的權力罷了,這種玩法甚是簡單,不過它也能使人一夜暴富,也能使人一夜之間輸個精光,一貧如洗。或許是被莊家大殺四方的緣故吧,已經有幾個人從人群中擠出,垂頭喪氣的,不問可知,定是輸了錢了,不過這似乎沒有影響,又有幾個人擠進人群中了石桌周圍仍然是人氣最旺的地方。贏錢的人自然是歡呼雀躍,輸錢的人則是垂頭喪氣,不過好堵是人的天性,上至帝王將相,下至流氓乞丐,都沒有多大的差別,都是贏了想贏更多,輸了想在撈回來。

“再來再來”,淩傲天大叫,他手裏拿著一錠銀子,在手中晃來晃去的,一邊搖頭晃腦的對周圍的人說:“趕快,趕快,擺定離手啊。”一個十足的賭徒。看他的那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贏了多少呢,殊不知他卻是輸了,他在剛才一局輸了五十兩銀子,但這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他已經連輸十六局了,前前後後已經有近千兩了。隻見他啪的一聲把銀子砸在桌上,吼道:“我全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