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溫扶白給我講過江南的習俗。江南人家,生女,輒植香樟。待女出嫁,則伐樹為箱,盛以絲綢,喻“兩廂廝守”。
後來,在一個春天,他曾將我埋在一株香樟樹下。那時候我們相互傾慕,卻始終不知如何表達。再後來,變故橫生,命途多舛,我終究在而今的這個春天,在這裏,埋葬了他。
將士告訴我,他們揮刀刺向溫扶白的時候,聽到他最後在說:“阿晚,這次換我離開你。”
他是那麼聰明的人。他猜到了尚家發生過什麼,他知道我曾是誰,但他也懂得,我如今又隻能是誰。我和他的距離,在生死之間。
我抬頭,香樟已華蓋亭亭,卻再無人可以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