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這幫毒舌已經將老人直接當成死人了。
“你……你……”老人看看我的手機,又看看麵前的司瀾,嚇的臉都白了,整個人坐在地上抖的就跟篩糠一樣。
牧良也看到了手機,但他顯然知道這是我的把戲,於是就幹脆冷著臉問她:“我再問你一次,今天這個事情你要怎麼解決!”
他是真的有刀,他本來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霸王龍就是他殺的,此刻從腰間拿出的刀子上麵還帶著已經幹掉的血跡。
“我……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老人坐的地方無緣無故流出大股黃色液體,騷臭無比。
“送你一句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別拿年紀做資本,這會讓你連命都丟掉的!”牧良在尿液就要流到手機上前,將它撿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個老人是不是把牧良的話聽進去了,整個人就跟塊木頭一樣坐在那裏,任由尿液浸濕她的衣褲。
正好,列車到了我們要下的那一站。
牧良徑直往前,一個人先下了車,而我則跟在下車的人流後麵下車。
我們之所以這樣做,隻是為了避免一同上視頻直播。
他將手機還給我,我打開那個視頻,視頻的最後,老人衝周圍怒吼:“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
然後在一眾不懷好意的嘲笑聲中狼狽離去。
“雖然那個男人是殺人犯,但是我好想給他打call噢!”有人留言。
“你們沒有發現嗎?那個男人超帥的!”有人犯了花癡。
“以惡製惡,以暴製暴,這也許本身就是這個社會的悲哀。”也有人惆悵。
我點到直播主持人,在後台發私信給他:我是視頻中的那個男人,如果你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我希望你能在一分鍾內刪除這個視頻,如果做不到,下個月的今天,我就直播你的葬禮!
“幹嘛呢?”牧良見我一路抱著個手機不斷偷笑,很是疑惑的問我。
我將手機屏幕轉向他,剛才那個直播視頻已經被秒刪。
牧良先是一愣,隨即卻輕輕摸著我的頭:“你從小就很聰明,現在也一樣。”
我聰明嗎?
“笨蛋!”
我想起司瀾總是罵我,在他眼裏,我簡直就是笨蛋中的笨蛋,除了讓他救以外,根本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你說現在的人為什麼都隻在網上逞嘴皮子,現實生活中卻連站出來說一個‘不’字都不敢?”我問牧良。
“也許他們也怕吧。”牧良歎了口氣,“怕這個社會冷漠,怕站出來以後,依舊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我們都怕,怕世界冷漠,怕惡性循環,但也正是我們的怕,造就了世界冷漠,造就了惡性循環……
我望著長長的街道,現在不是清明,但行人卻各個行色匆匆,每一個人都表情嚴肅,仿佛有著天大的事情正等著他們去解決,手機是他們唯一可以放鬆的途徑,網絡讓他們將善良,正義都得到了安放,但那是真的善良,真的正義嗎?我很疑惑。手機給我們的,究竟是另一個完美世界,還是一個虛假的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