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理解司瀾的憤怒,因為這場格鬥對他並不公平。”牧良說,“可狼窩又什麼時候公平過?”
牧良殺了那些下藥的人,他不是個喜歡殺人的人,但是他們給司瀾下毒的行為也讓牧良的勝利帶上了抹不去的汙點。
“司瀾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藥,但是他並不知道是誰下的藥。”牧良歎了口氣。
“你為什麼不跟他解釋?”我問他。
他淡淡看我一眼:“如果你是司瀾,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下藥的人總是有目的的,誰最後贏了比賽,誰就是下藥的主謀,這個邏輯完全合理。
“後來……”牧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很坦然的告訴我,“後來,司瀾在我離開狼窩前來找過我一次。”
“來找你報仇嗎?”如果我是司瀾,我一定會揍死這個讓自己錯失離開狼窩機會的人。
牧良搖搖頭:“他逼我發誓。”
“發誓?”
“發誓用命保護你周全,發誓不讓任何人傷你一分一毫,否則就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我留下你的命,不是我怕你,也不是怕狼窩對付我,我留下你的命是因為你成了她的影衛,她需要人保護。”司瀾當時的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說給牧良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牧良至今都記得這個倔強小孩離去的背影——悲傷,孤獨,卻也果斷決絕。
“我在那個時候就知道司瀾不會是個小人物。”牧良覺得很遺憾,“但誰知道,十八年過去了,他居然混的無名無姓……”
我有一句話一直憋在心裏,想問,又怕傷害到牧良,隻能一直看著他。
“你問吧。”牧良看出來了。
我搖搖頭:“沒什麼。”
他又苦笑一聲:“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問什麼。”他看著我,“我從一開始就承認了,我怕死,我怕被改造成機械人,人不是人,機械不是機械,不倫不類。”
所以,牧良選擇向狼窩高層隱瞞下司瀾被人下藥的真相,沒有將影衛的位置還給司瀾。
“其實這也是司瀾自己放棄的不是嗎?”牧良反問我,“如果他真的那麼在乎影衛的這個位置,他早就主動揭發我了,而不是僅僅過來讓我發個誓而已……”
我不想聽,扭過頭不看他。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他問我。
“牧良。”我說,“我知道這十幾年來你一直都恪盡職守的保護著我,我很感動。但是,司瀾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
“什麼?”他一愣。
“他跟我拉過勾,說過會成為我的影衛,他就不會背棄我,即便最後無奈放棄,也一定有著他的理由,而絕不是你說的因為他根本不在乎影衛這個位置。”我雖然不曾聽司瀾說過什麼,但是我就是覺得司瀾之所以在最後放棄了,是因為他看到了牧良的害怕,牧良說自己對司瀾產生過惺惺相惜的情誼,所以在最後非但沒有殺死他,還親自送他回了宿舍,那麼司瀾又何嚐不是呢?
試想,如果牧良沒有親自送他回宿舍,而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肆意踐踏司瀾,也許在司瀾恢複體力後早就把他的頭都砍下來了。但同樣的,也正因為牧良的善舉,讓司瀾無法去做傷害牧良的事情,揭發牧良隻會將牧良推進火坑,即便牧良沒有受到狼窩的懲罰也一樣逃不出成為試驗品的噩夢,所以司瀾才選擇將一切都隱瞞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