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一陣陣清風吹過,隨著樹葉的晃動,透過樹葉的陽光也在時隱時現,不停的變換著位置,好像在跟人捉迷藏。
林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枯葉,段鵬就藏在樹葉的下麵。中午發現了麅豬的痕跡,麅豬是一種類似野豬一樣的生物,不過麅豬有一個類似於麅子的習慣,就是它們晚上回歸巢穴的時候喜歡沿著自己走過的路線原路返回。
在麅豬的返程路上設下套圈到現在已經四個小時了,濃厚的土腥味夾雜的腐葉的味道,需要段鵬極力的忍耐才能夠不吐出來。更讓段鵬覺得無法忍耐的是,地底裏有太多的小蟲,讓段鵬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沒有紮緊,總感覺到好像有小蟲鑽進了衣服的裏麵,一陣陣酥麻的感覺仿佛從心底裏直接劃過,在段鵬的肌膚上帶起一片片的雞皮疙瘩。
這些都還不是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時間。一個人的世界,還要克製住自己身體想動的欲望,每一秒的過去都會讓人浮起無奈、痛苦、甚至是欣喜等五味雜陳的感覺。
可是段鵬卻沒有辦法退出,因為計劃是他提出來的,和他一樣隱藏在地底的其他人都沒有發出動靜,他這個發起人更是隻能堅持下去。
鍾喜和鍾離在段鵬藏身處不遠的位置,和段鵬一樣,他們的身體也埋在枯葉的下麵,不過和段鵬不一樣的地方是,這些狩獵的經曆他們已經經曆過無數次,怎樣才能隱藏好自己的身形,讓感覺靈敏的野獸不會發現,這些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兒科。別說是在枯葉中隱藏四個小時,就算是一天一夜,甚至是更長的他們也曾經試過。
鍾喜閉著眼睛,感受著段鵬的方向,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臉上多了一絲玩味的笑意。段鵬是他和弟弟鍾離帶著出來狩獵的新人,這還是段鵬的第二次狩獵,不過,段鵬做的還不錯,已經學會了觀察野獸的足跡,而且這次整個狩獵的過程,從觀察到計劃也是由段鵬一手策劃安排的。
不過段鵬的計劃還是有一個小小的缺陷,麅豬一般挨晚才會回到巢穴,中午就開始隱藏,那就代表需要隱藏的時間變的更長,一般新手很難在這種環境下隱藏一個下午,鍾喜雖然看出來了,但是他並沒有提出來,一個新手要成長為老手,受挫是他們必須經曆的過程,如果不是危及到生命,鍾喜不介意看著這些小家夥受到一些小小的挫折。
不過現在段鵬的表現卻也讓鍾喜忍不住有點欣喜,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帶著小家夥狩獵,但是能和段鵬一樣在枯葉下麵隱藏四個小時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以前帶的人第一次隱藏最多的也隻是兩個小時多一點,而且那個孩子隱藏身形的地方還不像段鵬這樣,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聞著泥土的氣息,傾聽著外麵的聲音。
鍾離的身材比哥哥鍾喜魁梧的多,他捏了一把一直攥在手心的鐵槍,身上的肌肉隨著手上的力量變得緊繃,感覺整個人隨時都有可能從藏身的地方跳出來,不過這種狀態並沒有堅持太久,鍾離就慢慢散去了身上的力量,手中的鐵槍也恢複成剛剛的輕握狀態。
鍾離雖然也才二十歲,可是外出狩獵卻也滿了四年,在狩獵方麵他也稱得上是個老手。哥哥鍾喜的心思他太清楚了,鍾喜擅長的就是引導式培養,他總是在前麵引導你自己去想,隻要沒有太大的紕漏,他就會允許你按照自己所想的做,最後再來一個行動總結。雖然明白,但是鍾離還是很不習慣哥哥的這一套。
不過還好,他也不用等的太久,因為鍾離已經聽到獵物的腳踩過枯葉的聲音正在靠近,甚至根據聲音,鍾離已經判斷出來的正是那隻麅豬。
既然鍾離都聽到了,鍾喜當然更不在話下,他望著段鵬的方向,臉上忽然浮現出一個邪邪的笑容。
可惜段鵬沒有看到,段鵬臉上的不耐早就消失了,相對前麵的四個小時,後麵這兩個小時,簡直就是一種享受,他仔細的收集著世界中所有的聲音,再把所有所有的聲音慢慢還原,最後再在腦海中描繪出形成聲音的本源,一個完整的世界就在他的腦海中出現,他甚至都忘了他正在守候著獵物。
忽然一陣細小的沙沙聲出現在段鵬的耳中,習慣性的,一隻麅豬的形象出現在段鵬腦海的世界中,段鵬一時間並沒有意識到出現一隻麅豬意味著什麼,他還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正在修正著世界中的枝枝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