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緊緊的閉上眼睛,兩行淚水終於從他眼角滑落,他紅著眼,雙手捧住趙水月的臉,聲音變得溫柔:“你恨我,也不能這樣對待自己啊!你這樣……就算遠遠活過來,她還能認得出你嗎?”
“人死不能複生。我不乞求那樣的奇跡,我隻要那些該死的人付出代價!”
“可你知道真正害死遠遠的凶手是誰嗎?你隻知道幽冥社,卻也不知道幽冥社究竟是個怎樣的組織,究竟有多少人,你殺的光嗎?”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能殺一個是一個。”趙水月的言語裏透著堅定。
“所以你……不惜整容,不惜變性……”唐淵將手落下,朝趙水月的胸口摸去。
趙水月鬆開抓住唐淵脖子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一件件的脫掉上衣。
當她上身赤裸的站在唐淵麵前的時候,唐淵的視線已被洶湧的淚水所淹沒。
趙水月的胸口平坦,有著兩塊駭人的傷疤。
趙水月問道:“還要看下麵嗎?”
她去解褲子。
唐淵連忙舉起手,別過臉去,不忍她再脫下去。
他受不了那樣的刺激,也不想再追究她身體的真相。
在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裏,眼前這個女人一直是他心目中最美好的一切,她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溫柔,她的聲音甜美,舞姿優雅高貴,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她在唐淵心中的位置。
當她生下了遠遠,唐淵對遠遠的溺愛,又何嚐不是因為遠遠是她美麗生命的延續?
而現在,她卻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趙水月將手從褲子旁拿開,指著自己的嘴唇,道:“在改變麵容之前,我自己弄壞了嗓子。你知道我是怎樣做的嗎?我將火鉗放在燃氣灶上燒,燒紅後往喉嚨裏捅。一開始我覺得很痛,但當我發不出聲音後,我甚至將用火鉗自己把喉嚨捅穿。那樣我可能會死去,那樣我就不會再痛苦。可隻要我一閉上眼睛,我就看見遠遠在對我笑……”
聽著趙水月的自述,唐淵全身都抖動起來。他腦海裏浮現起趙水月經曆的一切,想起那被燒紅的火鉗,想起那自殘的畫麵,他再也忍受不住,雙膝跪倒在地上,伏倒在地麵上放聲痛哭起來。
“啊!啊啊,啊——”
“幽冥社那些作惡的雜種都是畜生,而我也已經不再是個人。唐淵,當我邁出那一步後,你覺得我還有救嗎?我還有選擇嗎?”
“啊啊!”唐淵依然伏在地麵上哭,一邊哭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吧?但誰這不是你必須要承受的罪呢?”
“我的罪,我可以承受。但我不願你獨自在黑暗中行走,也不願意你向那些無辜的人露出獠牙。以罪製罪,水月,你選擇的這條路是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