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在椅子上坐下,這才仔細的去看曾醫生的臉。
他的年紀看上去和唐淵差不多,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但實際上比唐淵要大幾歲。架在鼻子上的金絲邊眼鏡,和他淺色西裝上的金色紐扣呼應,又顯得他多出了一絲貴氣。
“曾醫生,你好。”
曾醫生對唐淵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金色鋼筆放下,道:“我叫曾鳴。唐淵老師,你是哪裏不舒服,不知道我能幫你做什麼呢?”
唐淵疑問:“你認識我?”
“你笑了,唐老師這一年來在柳州市可是知名人物,我作為心理學研究的同道,豈有不認識唐老師的道理?”
唐淵搖搖頭:“看來我還是不夠低調。”
曾鳴道:“媒體要捧你,你低調不起來。”
大門此時響了兩聲,開始接待唐淵的那個女人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馬克杯走了進來,將馬克杯放在唐淵麵前。
唐淵朝杯子看了一眼,道:“很貼心,現磨咖啡。”
曾鳴道:“還好唐老師喜歡咖啡,如果愛茶,那我這裏就拿不出什麼好茶葉了。”
唐淵有些意外,道:“你對我很了解啊,是知道了我要來找你吧?”
“唐老師,你現在是我們這些同道的研究對象,知道你的一些興趣愛好並不奇怪。”
“這種感覺不太好。有點像……被圍觀的猴子。”
唐淵端起馬克杯吹了吹,並沒有喝。
“老師,教授,警察,谘詢師……”曾鳴向後輕輕仰去,靠在柔軟的辦公椅上,道:“身兼數職,你忙的過來嗎?”
唐淵道:“看來你們對我還是有點誤會,我早已經不是警察了。”
“可是你做的是警察的事。柳州市的惡人真是倒黴。”
“如果真能讓他們倒黴,那倒是件好事。”
“孫優的事與我無關。”曾鳴微微仰頭,竟然先起了這個話題:“得知電梯自殺案的死者是她,我也很驚訝。”
唐淵道:“看來你早有準備。”
曾鳴攤手,道:“都是聰明人,何必繞圈子?畢竟和她有過那麼一段,警方如果對孫優的自殺有懷疑,那肯定會從我這裏尋找線索。”
“隻是我沒有想到,來的是你。”
唐淵沒有問孫優的事,而是凝視著曾鳴,問道:“你覺得這對你來,是壞事還是好事?”
曾鳴平靜的道:“來的是誰並不重要,關鍵是我自己心裏有沒有鬼。”
唐淵問道:“那你心裏有鬼沒有?”
曾鳴微微一笑:“唐老師,你覺得呢?”
唐淵也笑了。
從進門到現在,除了觀察辦公室裏的情況,唐淵一直都在注意著曾鳴的每一個細節。坦白講,他沒有從曾鳴這裏找出一絲破綻。
曾鳴表現的很自然,讓人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地方。
厲害的對手。
如果他是對手的話,唐淵想。
唐淵來之前便有心理準備,這注定是一場心理上的交鋒。
唐淵道:“既然你開門見山了,那我們就一孫優的事吧。”
曾鳴身體前傾,道:“我和她早就分開了。對於她現在的事,我一無所知。”
唐淵微微一笑,手指在杯子上撫摸,道:“不聊她現在的事,我就想和你聊聊她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