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工看望,自豪地笑著說:“果然是匈奴王劉延強留藺晴郡主。”
這時周國皇帝蹋喀說:“真的嗎?看來藺晴郡主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何不趕緊將此書公示,羞辱劉延一下,殺殺他的威風。”
拓跋工搖了搖頭說:“不可,藺晴郡主以密書相呈,自然是不希望秘密公開。若我們公開此書,藺晴郡主必然被劉延殺害。我們就先裝作很生氣惱怒的樣子,保護藺晴郡主。呼延覺,城內情況打探的如何?”
呼延覺報告說:“我手下探知,城中約有五萬兵馬,且都不是匈奴精銳。匈奴精銳還在清河郡防衛曹祝和魏欽呢。”
拓跋工大笑道:“甚好,兵貴勝,不貴久。如今我軍長驅直入,若相持下去,與我軍不利。時不我待,傳我將令,即刻全力攻城。”
於是燕周聯軍即刻三軍出擊,圍攻信都城。一時間戰況慘烈,匈奴士兵和鮮卑士兵皆是胡狄。胡狄之兵皆以彪悍殘暴著稱,自然這信都城牆之上的士卒皆如同是凶鬼惡神般的廝殺,目之所及,全是飛濺的鮮血。城牆之上血流成河,而城牆之上排水的螭首龍頭向外排出的都是鮮血,血水順著城牆的階梯留下,如同瀑布一般。而城下的涵洞水溝之中皆是血水在快速流動。士卒的屍體堆積如山,信都的滾石檑木用完了,匈奴士卒皆以城上的屍體為檑木,扔下去阻攔燕周聯軍登城。而城下燕周聯軍的雲梯長度不斷地裁短,隻因為屍體已經堆滿了城下。
但是就是如此,一連攻了兩日,信都城仍然未被攻破。而雙方也損失慘重,信都五萬匈奴士卒隻剩三萬五千人,而燕周聯軍十五萬軍隊死了三萬。
周國皇帝蹋喀說:“兩日傷亡實在太大了,是否先撤軍?”
但拓跋工堅定地說:“不行!如今我們若撤軍,正是給了匈奴人喘息的機會,傳令,繼續夜間攻城!”
於是燕周聯軍點起火把,夜以繼日的攻擊信都城。而當章武的細作將此消息報告給趙郡的李幽、章武時,李幽道:“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隻怕燕周聯軍這是不久之後就是要敗了,時機已經成熟,看來我們要幫助燕周聯軍了。章武將軍,請你傳令各路流星馬待命,一旦燕周軍開始敗退,就火速通知在廣陽曲周的折衝將軍滕代領軍兩萬奔襲信都,在廣陽平恩的驍騎將軍喻宵領本部兵馬一萬襲取清河,而章武將軍,燕周聯軍戰敗後,必然逃亡曲陽,你和我領軍兩萬前往曲陽伏擊追擊的趙國軍隊,以解燕周之圍。”
章武問道:“丞相,為何是曲陽?我覺得他們逃亡安平和饒陽的幾率更大。”
李幽道:“將軍,我們放出消息讓劉延知道燕周聯軍糧草囤積於樂成,劉延派石燕軍隊前去攻取樂成,而安平和饒陽毗鄰樂城,一支潰敗之軍絕對不會朝著一個敵軍極有可能攻陷的地區逃命吧。所以縱觀周圍,隻有曲陽錢糧充足,利於敗軍休整。故拓跋工必然逃此地而來。”
於是章武同意了李幽意見,遂前去備軍待戰。
且說在燕周聯軍又不分晝夜的連續攻打了兩天,五萬匈奴兵隻剩一萬五,而燕周聯軍十五萬大軍隻剩下九萬。而燕周聯軍繳獲魏軍的兩丈霹靂車也已經運到前線,在霹靂車的不停攻擊下,信都已經城牆多處出現缺口,但是匈奴兵仍然死戰不退,反而越殺越猛。
而匈奴皇帝劉延和藺晴的大婚之期也到了。劉延在廝殺的空間,來到藺晴居所問道:“我的郡主,明天就是我們約定的日期了,你是否準備好成為朕的閼氏?”
藺晴走了過去,擦去劉延臉上的血說:“陛下,如今我匈奴男兒正在城門外廝殺,而陛下卻要大婚,如此豈不是讓匈奴男兒寒心。”
劉延一聽,疑心說:“郡主莫不是看信都快要陷落,不想嫁給朕?”
藺晴微笑說:“陛下,怎麼會呢,妾身自到了信都,陛下所賜之物堆積如山,陛下之關心無微不至。妾身已然感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又怎麼會不願意嫁呢?隻是陛下,我們漢人在戰國有一個將軍叫吳起,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故吳起百戰百勝。隻有如此,匈奴士卒才能誓死拚殺,陛下才能取得勝利。待陛下取得勝利,俘虜了燕周兩國的皇帝,然後讓他們看著我們大婚,豈不是更能羞辱他們。如此看以後誰還能與陛下爭鋒。”
劉延一聽,喜笑顏開道:“哈哈,郡主不愧是漢家郡主,博聞強識,朕佩服。郡主你想得周到,朕就依你,待勝利之日,就是我們大婚之時。”
遂劉延離開。這時藺晴侍女幽蘭上來說:“郡主,多虧你機智,又一次化解了危機。如此您就能保住名節,回去嫁給李幽先生了,能看到郡主你有驚無險,有一個美好的結局,奴婢真是開心。”
聽完幽蘭的話,藺晴卻一言不發,美麗而令人窒息的瞳孔深邃不見底,眼神中雜糅著失望與憤恨。藺晴隻是冷冷地說:“李大哥的情我已經還了,匈奴的仇我也報了,我對他的情已經如同失去支流的湖泊,隻是一個沒有任何波瀾的死水了,我已經不想回到李大哥身邊了。幽蘭,你從小跟著我,藺家也隻剩我們了,如果你現在願意回去找李大哥,我不會說什麼。”
幽蘭搖了搖頭說:“郡……恩,小姐,我藺幽蘭既然已經跟了藺姓,自然對藺家生死相隨。”
藺晴點了點頭說:“如此的話,幽蘭你去收拾一下細軟吧,看來不久之後我們又要漂泊四方了。”
幽蘭道:“好的小姐,放心,交給我,我保證我們不會餓著肚子的。”
而在城外,雙方已經在城門的幾處缺口展開慘烈的廝殺,以至於堆積的屍體又一次把缺口堵上了。匈奴隻剩一萬人死守信都,而燕周聯軍隻剩下六萬人。
在又一次攻勢失敗後,周國皇帝蹋喀說:“拓跋兄,我們已經傷亡過半了,難道還要繼續攻城嗎?”
拓跋工怒氣衝衝地說:“那還用說!信都城牆已經出現七道缺口,他們也隻剩一萬人了,下次攻擊一定能夠一舉擊潰匈奴。”
蹋喀憂愁地說:“可是我們兵力明顯不夠了啊。而且朕看這幾天南方匈奴右賢王石燕的大軍就該到了,我們如此疲憊之師如何抗擊?”
拓跋工一臉驕傲地說:“放心,朕已經秘密調派在樂成的守軍兩萬前來支援。即使石燕來了,也打不過。”
蹋喀吃驚地說:“什麼!樂成!那不是我們糧草囤積之處嗎?你怎麼能調那裏的兵,萬一匈奴燒了糧草怎麼辦?”
拓跋工拍了拍蹋喀肩膀說:“放心,朕命人每次運送糧食,每次皆分六路而出,隻有一路是真。匈奴人怎麼會知道我們糧草囤積之地呢。”
於是拓跋工繼續攻城,信都北門已然被攻破。但是就在此時,忽然燕軍流星馬來報,說石燕領軍三萬突襲樂成,樂成因兵力空虛,防不勝防,已經被攻破,糧草全數被毀。
這時又一個流星馬來報說:“報告陛下,樂成援軍在武遂遭石燕軍埋伏,兩萬軍隊全軍覆沒!”
拓跋工一聽,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吐出一口鮮血倒地。周圍將士趕緊前去扶起。拓跋工含恨而說:“劉延小兒!石燕匹夫!我軍敗矣!”
這時蹋喀說:“唉……為今之計隻有向饒陽、安平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