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涼兵回三軍終會師(2 / 3)

謝原怒道:“就算你攻下了,長安必然會成為廢城一座,斷垣殘壁,城池傾覆,無險可守,待王卿的司涼聯軍和薑楷的秦州兵到了,你又如何守得住?而且雍州僅漢人百姓就有一百四十萬戶,七百萬餘人,你怎麼統治這裏?我們隻有先一步一步割讓魏廷邊郡,然後穩固當地人心,鏟除異心者,隨後再繼續攻打魏廷,割讓土地。以此類推,步步為營,這樣方才是入主華夏,千秋萬代的長久之計。”

呼羯渾輕蔑笑道:“步步為營?隻怕等到那個時候,魏狗都已經緩過勁了。在草原之上,要想徹底消滅狼群的威脅,就要一次徹底摧毀這個狼群,隻要有一兩隻逃出去,那你永遠不得安寧。鮮卑的諸位將領們,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時鮮卑的大部分將領皆大聲附和道:“殺魏狗!”

慕容和看到謝原臉色極為難看,於是大聲嗬斥道:“安靜!你們還把我這個統帥放在眼裏嗎?”

這時鮮卑諸將皆趕緊低頭不語。於是慕容和說:“謝原先生說得對,我們沒有必要先強攻長安城。”

聽到此話,呼羯渾欲爭辯,但是慕容和右手一舉,示意讓呼羯渾不要說話,於是呼羯渾便不說話了。慕容和繼續說:“但是此次長安城不得不拿下,我先派人去長安城與馬衎談判,除了謝原先生說的那四個條件,還要加一個條件,就是獻出長安城!若馬衎不答應,我們就攻取長安!”

這時諸位鮮卑將領皆開始大聲吆喝戰吼。而謝原失望地閉上了眼睛,嘴裏低聲嘀咕道:“人心不足蛇吞相,我之前謀功虧一簣矣,今日看來,蠻狄皆乃虎軀豬腦也。”

後慕容和問謝原是否願意前去談判,謝原笑了一聲說:“元帥是想讓我失去我的鼻子和耳朵嗎?”

慕容和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謝原道:“不加長安一條,馬衎便知我們是真心談判的,即使割讓不了四郡,但是在下還能保證讓魏廷割讓兩郡並且答應剩下的三條。如今加了長安這一條。您知道長安對於漢人的意義嗎?這一條一出,魏廷一定會覺得我們是在羞辱他們,漢人有句話叫:知恥近乎勇。如此,不但他們會割去來使的耳鼻,還會嚴防死守,同仇敵愾,拒絕妥協。到時候隻要攻取長安一敗,我們再想談條件,那就是鮮卑大秦亡國的時候了!”

這時以呼羯渾為首的鮮卑將領怒目而視,呼羯渾說道:“解原,你們漢人就是如此懦弱。怪不得麵對四族大軍,毫無還手之力。我們慕容統帥是給了你麵子才要去談判的,你倒好,膽小怕死!你不去也好,我還怕你串通漢人呢。慕容元帥,我有一人可以為使。”

謝原怒道:“你!唉!”於是歎氣一聲,甩袖而去。

第二天,慕容和便派呼羯渾的幕僚前去談判。在未央宮之內,聽聞鮮卑派使者前來談判。魏帝曹康問曰:“諸位愛卿覺得如何處理?”

而朝堂之上,以中書令樊列為首的一派主張可以割地求和,樊列曰:“昔漢高祖劉邦被圍困於白登而和親納歲,然後漢朝各代皇帝韜光養晦,忍辱負重,最後漢武帝一舉擊垮匈奴。如今我們如同漢高祖劉邦,隻要能保下長安,以此為根基,厲兵秣馬,韜光養晦,臥薪嚐膽,他日何嚐不能收複失地,說不定還能開疆擴土,重新奪取朔方、漠北。”

而新任大司馬馬嵐道:“我魏朝自太祖武帝起,就沒有一個皇帝向蠻夷納歲幣,祖宗遺訓,豈能敗於我等之手。我長安城高池深,固若金湯。鮮卑區區八萬人,如何攻取?我們隻需堅守,待司州牧玉門公王卿到來,然後裏應外合。如此鮮卑賊軍必然大敗,而我們也可趁勝追擊,一舉滅了這個鮮卑偽秦。”

於是朝堂之上,爭論不休,魏帝曹康無奈,隻好問計與馬衎,馬衎道:“且不妨先聽聽偽秦的條件再定奪不遲。”

遂召鮮卑使者賀蘭澤敕,賀蘭澤敕便傲慢的打開絹布,然後念到:“奉我上邦大秦帝國皇帝陛下之命,傳詔下邦魏國,我大秦停戰條件如下:一,承認大秦帝國以及秦國皇帝陛下的尊號及地位。二,魏廷割讓北地、馮翊、安定、新平以及京兆五郡給大秦,其三,嫁魏朝公主給秦國皇帝陛下,其四,魏廷每年向大秦歲一億錢。”

此條件一出,滿朝文武皆震怒。而魏帝曹康聽到此話,拍案而起,怒曰:“朕雖平庸,至今毫無建樹,但是讓朕割讓祖宗基業,華夏江山,癡心妄想!割讓京兆郡?你們好大的膽子,狼子野心,妄圖驅逐朕出長安?你們以為你們能像費青、公孫芝那些佞臣一樣玩弄朕嗎?來人,給朕把這個鮮卑賤狄的使者拖出去斬了!”

這時尚書令雲仲站了出來說:“陛下不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蠻狄雖無禮,但是我們卻不能失了大國風範。”

這時馬衎站了出來說:“陛下,雲尚書令說得對,不過雖然可以留他一條狗命,但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放這鮮卑蠻狄回去,如此豈不讓鮮卑蠻狄覺得我們魏廷軟弱可欺?臣建議,割去這蠻狄耳鼻舌,臉上墨字,然後用這蠻狄的血寫一道警告信給慕容和。讓他知道我們大魏的威嚴不可侵犯。”

魏帝曹康於是道:“就依丞相之言。”

遂將鮮卑使者賀蘭澤敕拉下去割去了耳鼻舌,臉上墨字“鮮卑賤族”,然後馬衎沾賀蘭澤敕之血寫了一封血書給了慕容和,便放了賀蘭澤敕回去。

隨後,魏帝曹康抽出自己的佩劍,一劍將一摞投降的表章劈成了兩瓣曰:“朕意已決,四狄五國不滅,誓不罷兵!再言罷兵者,如同此表章!朕全權委托丞相商議守衛長安事宜。”

待魏帝退下後軍,馬衎開始部署防禦,馬嵐具體節製長安三萬守城軍。

而魏帝曹康退入內殿後,尚書令雲仲也秘密到了內廷。曹康問曰:“雲愛卿,朕已經按照您說的做了,如何,沒有破綻吧?”

雲仲說道:“陛下做得很好,如此一來,您的聲望必然大震,天下也必然尊您為明君。並且此次我們把發兵的主動權收回了,馬衎名義上也是聽從了您的調派。”

曹康疑惑地說道:“可是馬衎實際上還是大權在握,隻怕沒有我今天這麼一出,他也會出兵吧。”

雲仲解釋道:“陛下,正因為我們無論做不做,馬衎都要出兵,所以我們才要做,如此方既能不會引起馬衎的警覺與反感,又能增加我們的威望,彰顯皇權的存在。如果陛下此次不這麼做,而是沉默不語,讓馬衎他們決定,這麼世人不就更覺得您是一個傀儡了嗎?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存在感,告訴那些還忠於魏室的人,大魏皇帝並沒有消失。”

曹康恍然大悟曰:“如此我就明白了,雲愛卿不愧是琅琊雲氏的族長,果然足智多謀,有縱橫之才。”

雲仲道:“陛下謬讚了,臣之才華,其實乃是中等。陛下若將來要成就大事,臣的才華是不夠的。您還需要臥龍鳳雛、幼麟塚虎之才。”

曹康歎曰:“可是當今誰又能和當年的臥龍鳳雛相比呢?”

雲仲道:“當今天下,三教九流,皆有大才。而我雲家世居琅琊,與琅琊王氏、蘭陵蕭氏皆有秦晉之好,而我從王、蕭兩家長老口中得知:琅琊王氏長老隱士寒楨子王楠乃是鬼穀子王詡的後人,乃是當時縱橫家的大賢,精通百家之說。而其弟子之中有三縱三橫,乃是當時奇才。”

曹康問曰:“三縱三橫是何人?”

雲仲解釋說:“乃是六個人,其一‘天縱’楊蘇,字息煌,司州弘農人氏,其二“地縱”李幽,字晨穀,隴西成紀人氏,其三“人縱”陸茗,字嘉潤,潯陽柴桑人氏。其四“金橫”柳寒,字淩澗,益州cd人氏。其五“銀縱”薛霂,字露疏,湘州長沙人氏,不過乃是一女子。其六“玉橫”蕭胥,字連橫,徐州蘭陵人氏。而其中自然首推‘天縱’楊蘇。”

曹康問曰:“楊蘇?此人有何長處?”

雲仲道:“關於此人,我來長安之前做了很多了解,此人被名相師許望評價為‘潛麒隱才,王者之風’,故許多朋友皆稱他為‘潛麒’。此人乃是寒楨子最為滿意的弟子,精通兵、法、儒、道、縱橫、墨六家精髓,但其並不獨尊一家之言,而是將六家之言取長舍短,融合為一體,成就了其獨到的見解,受到寒楨子的讚揚。陛下將來若想成為一代賢帝,必然需要此人相助。”

曹康急忙問曰:“那為何現在不請來?”

雲仲道:“這種大才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具備,方能請來。如今還未到時候。且陛下暫時還不需要他的才華。如果過早的讓他輔佐,恐隻是又培養了一個董卓之輩,陛下還需學習越王勾踐,臥薪嚐膽啊!”

曹康點了點頭說:“朕知道了,那現在朕要回去休息了,朕有點累了。”

雲仲道:“不,陛下,您還不能回去!”

曹康疑惑地問:“為什麼?馬衎已經尊詔去防衛長安了,我們還做什麼?”

雲仲說:“陛下,我們的事情還沒做完。即使馬衎統領抗擊,但是陛下,大魏是您的國家,長安是您的都城,城牆上的士卒都是您的子弟,城池內的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您難道要在如此危難之際入宮睡覺嗎?”

曹康一下尷尬地說:“這個……”

雲仲繼續說道:“況且,現在馬衎剛剛手握大權不久,根基不固。威信不足以完全控製長安,若我們趁此國難之際,以此戰立陛下威信與權威,如此即使將來馬衎掌握大權,也無法像陸齊那樣控製您了。到時候我們就能召喚更多的忠義之士,最後讓您真正掌握大權,擺脫傀儡。”

曹康一聽此言頓時心中明白了,曹康一拍手說:“朕明白了!”

雲仲欣慰地說:“陛下,明白就好,現在您應當立刻回去穿上您的金鎧銀甲,腰掛上您的黃緱漢劍,然後前往北邊的城門,在那裏鼓舞士卒,與他們同吃喝,同廝殺,天子守國門。如此不僅長安城不會被攻破,而且此戰之後,天下士族寒士皆會認為您是英雄之主,從而為中興魏室打下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