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閣是太初劍宗禁地，等閑人不可靠近。
掌門靈符一下，長老們立刻派人穩住局麵。
靈山派還在跟保護周沉的人混戰，天上的雲越燒越紅。
“長生……”細辛看到長生的眼眸通紅，仿佛沒了神智，顫抖著叫他的名字。
顧長生的掌心一陣灼燒的疼痛，鎮魂符從她的手中飄出來。
她的眼神中一瞬間閃過滄海，飄過桑田。
過了好一會兒，長生露出個笑容，“細辛，好久不見。”
她恢複記憶了，肯定是。
長生把周沉抱起來，手中長劍一揮，殺了劉羽衣。
掌門派人將靈山派真壓住的時候，他們已經死傷無數。保護周沉的那些人手段高明，出手就是殺招，他們這些溫養在宗派的人自然不是對手。
長生帶著周沉去了聞聲閣，而太初劍宗眾弟子已經齊聚那裏，包括此次前來參加百年大朝會的一眾賓客們。
聞聲閣從在雲霧中，長生帶著周沉進去，就看不見人了。
進去之後，她將周沉放下，壓抑著痛苦說道：“求先生救救他。”
“可是你恨他。”有個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也愛他。”長生這樣回答的時候毫不猶豫。
“你不能原諒他。”那個人繼續說道。
當時周沉在靈泉裏，劉羽衣攻擊他的時候，有人能夠保護他。可是他卻出手阻止了，不過要賭一次顧長生的心，拿自己的命來賭。
長生當然也想通了這點，雙眸通紅，氣血逆轉，“隻要他活過來，所有的過往我都能放下。”
“包括那個世界？包括楚年？”
過了很久，長生說，“嗯。”
當下永遠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跟死亡才能觸動人們的心。
可是失去跟死亡本就是不可逆轉的事情，也意味著根本沒有後悔藥吃。
站在室內的那人走出來，一些黑衣，麵色冷漠毫無血色，他有一張跟周沉一模一樣的臉。
長生看著他，眼中全是驚詫。
“他天生缺一魂，所以一生病弱。”對方露出個奇怪的笑容，“而我就是那一魂，當年他親手殺了你。留我在輪回中等待著你，顧長生，我厭倦了這樣的日子，也終於等到了你。”
……
百年亦或是千年之前，這片大陸來了一個靈者，叫做顧長生。
她行為舉止異於常人，似乎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容貌清麗，性子跳脫。
而那個時候，這片大陸四分五裂、戰爭不斷，名不聊生。
“嘿，我輔助你當帝王可好？”顧長生挑中了一個男人。
對方是一個小國家的庶子，不受寵，可是卻是顧長生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見到的人。
他說，“如果我當了王，你能永遠留下嗎？”
顧長生會忽然的消失，一天或者一個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我不知道誒，感覺不受控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來這兒了。”顧長生苦惱的說道：“不過我盡力吧，你當了王。讓大家過上好日子，我也算是功德無量。”
“好，那我就當王。”他小心翼翼的拉住顧長生的手，“你答應我，一定要留下。”
顧長生卻沒放在心上，嬉笑著說道：“你既然叫做周沉，那建國以後，這個國家就叫周。”
統一大陸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們的力量太小太小了。
顧長生混跡幾年，建立太初劍宗。靈道漸漸在整片大陸傳開，越來越多的人得以悟道成為靈者。而他們都清楚，太初劍宗的主人，才是這片大地上最出色的靈者。
有個和尚叫做無妄，他是修佛者。
“顧長生，你為了一個男人將修道之法傳授給我們，可真是傻。”
“我要你們幫他統一大陸，建立周國。”說這話的時候，顧長生正坐在房頂上啃雞腿，聽著像是一句玩笑話。
也就在這句玩笑話說完的第十年，大陸上的戰爭越來越少，一個叫做周的國家在中原上立足。靈道跟武道漸漸出現了分界線，許多許多事情變的清明起來。
……
“那個顧長生是我……”
長生看完幻境，一臉茫然。她太清楚了，那個人絕對是她。行為舉止一模一樣，就是十五六歲的她。可是她從不記得自己穿越時空來到過這片大陸，也不記得自己幫助過千百年前的周沉，建立了周。
“可是你卻不記得了。”對方的神色中帶著憐憫，“你給了他愛與承諾，可是卻給不了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