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維也納,阿道夫整天無所事事,到處閑逛。戴著寬沿帽子,蓄著兩撇小胡子,儼然是一個真正的藝術家。就這樣,他每天在住宿的斯頓帕大街的小屋裏進進出出。雖然有時他一個人的時候,會開始全力投入學習和繪畫中,他打算再次報考維也納美術學院。但是炎熱的夏天使他無法集中精力。有時阿道夫會沉默思考,是啊,畫家的夢至今沒有一絲成功的曙光,可是,自己真的想成為一個畫家啊!
阿道夫第二次報考美術學院又失敗了,而且這次失敗比上次更慘,學校拒絕讓他參加考試,評語上寫的是:試畫成績不良,不準參加考試。
又一次沉重打擊,阿道夫幾乎瀕於精神崩潰。他腳步踉蹌,也分不清東西南北,在大街上亂轉。也不知是怎麼回到住所的,他一頭鑽進被窩裏,眼淚不知不覺地順著臉頰直往下流。“難道我成為藝術家的夢就這樣結束了?”
這次失敗是他一生中最沉重的打擊。在以後的幾個月裏,阿道夫一直未能從陰影中走出來。不過這次打擊也有好處,迫使他脫離了安閑自在的生活,把他從溫暖窩內拋了出來,徹底放棄了成為藝術家的夢想,促使他的興趣發生了轉變。
希特勒的轉變成為了人類的災難,也許正是這次轉變,使得人類的曆史發生了變化。假如這次考試希特勒成功了,他能夠成為一個普通的畫工,從而使人類免除一次災難。但曆史沒有假如,這就是曆史的殘酷性!
阿道夫半夜睡醒之後,拿出所有先前畫過的手稿,堆在火爐裏,然後劃了根火柴。霎時間,火舌卷著那些畫著各種圖案的紙片,火光映在阿道夫的臉上,也映在阿道夫順著臉頰往下流的眼淚上。他默不作聲,任火苗把他幾年的心血化成灰燼,仿佛得到了某種解脫,如釋重負。
阿道夫仰望星空,這時已近20歲的希特勒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失落和無奈。在這最傷心的時刻,他又一次想起了慈善的母親。在這種時候,隻有母親才是他真正的支柱和向導。
“母親,保佑兒子吧,讓我在這迷茫的人生道路中,找到一條康莊大道!”
畫家的路走不通,希特勒開始對政治感興趣。早在上中學時,他對政治的興趣就比較濃厚。一次看了《黎思濟》後,希特勒對庫比席克作了一個驚人的斷言,說自己將領導日耳曼民族去爭取自由。
希特勒開始對國會感興趣。國會議員們的表演常使他忍俊不禁。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坐到了議會的旁聽席上。會議的主席在主席台上使勁搖鈴,示意議員們安靜時,希特勒的心情與中國曆史上的項羽第一次見到秦始皇時說:沒有什麼了不起,我也可以代替他不同。希特勒心想,這像小孩子玩遊戲一樣有趣。議員們根本不理會主席的鈴聲,拚命地敲桌子,而另外一些人則在會議廳裏跑進跑出。突然一名捷克議員站起來,滔滔不絕地講起話來,好像永無止境。
“這種議會能起作用嗎?簡直是一種伴奏的歌劇,以後應堅決取消這種不辦任何事情的擺設。”希特勒這樣想著,慢慢地走出了議會大廈。
希特勒之所以仍堅持繪畫,不僅是為了生活需要,而且表明自己是一個由於惡勢力的作用而不被承認的超級藝術家,總有一天,希特勒這樣堅信:“我要發動一場殘酷的戰爭,摧毀那些惡勢力。”每當他絕望的時候,總是這樣安慰自己。
8月22日,穿著單衣的希特勒在烈日下,滿頭大汗走進警察所,慢騰騰地掏出一支筆,在警察局的登記冊上填寫登記表。在填職業一欄時,他遲疑了一下,心想“填畫家嗎?可自己畢竟連美術學院的初試都沒有通過,對了,填個作家,今後多跑圖書館,成個作家也好。”想到這兒,希特勒大筆一揮,填了個“作家”。
負責登記的辦事員一看“作家”二字,抬頭打量希特勒,目光裏滿是驚異:蒼白的臉色,瘦幹的身材,目光遊移不定,額頭一卷亂發,雙手還抖抖索索。辦事員心想:“倒還像個作家。”再往下看,見住址上填的一行字:塞克肖瑟斯特大街58號第21房。
看到希特勒住的地址,就明白了這位作家境遇不好,態度就不太客氣了,向這位“作家”吆喝:“喂,你叫什麼名字?哦,阿道夫.希特勒,古怪的名字。”
可是作家夢剛開始,希特勒就由於經濟原因不得不放棄了。母親遺贈的錢已花光,現在隻剩下每月25克朗撫恤金,每周去看兩三次歌劇的日子早已成為昔日輝煌。最後連房租也付不起。9月中旬,他不得不搬出塞克肖瑟斯特大街的住房,開始曆時3個月的流浪生涯。
饑餓逼迫希特勒放棄那種不願打工的不切實際的想法,他被迫設法找個活兒幹。在維也納鐵路車站,他找到了裝卸工的活兒。每當他幹完一天活回到小客棧,累得骨頭架子都散了,一屁股坐在吱吱作響的床鋪上,狠狠地罵道:“他媽的,裝卸工這活兒真不是人幹的活。”
但這裝卸的活兒也難以維持,不久就失業了。雖然此後隔三差五找點另活幹幹,但沒有保障。到了深秋,天氣越來越寒冷,刺骨的寒風無處不鑽。而此時希特勒幾乎將可變賣的東西變賣殆盡,連那個行李箱也被當鋪收留了。他現在提著一個空袋子在街上遊蕩,臉色更加蒼白,腦子昏沉沉的,貧窮饑寒幾乎摧垮了他,甚至已忘了每月25克朗撫恤金。希特勒步履艱難的苦熬著,境況越來越壞。到了最後,他不得不與向來鄙視的勞工們住在一起。
勞工營肮髒不堪,住滿了無家可歸的人,空氣中有一股惡臭,希特勒直想嘔吐。他躺在一張小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睡。雖然他討厭勞工,覺得他們不學無術,隻會靠蠻力混碗飯吃,而且終日沒有什麼理想,隻是一具行屍走肉。但他自己也落魄到這個地步,勞工們能收留他已經不錯了。“想不到我竟落魄到這種地步,這究竟是怎麼搞的?”
“難道是命運麼?對,命運讓我體驗各種生活,凡是偉大的人物總是要經曆磨難的,過了這段艱難的日子,我的境況肯定會好起來的!”希特勒想到這裏,不由得飄飄然起來,雄心壯誌再次在心中飄蕩。那麼,希特勒能夠找到生存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