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II. 黑與白(2 / 2)

說著,這位騎士就策馬上前;而在遠方,弓手也緩步朝著自己射中的獵物走去。

“站住!”

騎士在離著野鹿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指著弓手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搶奪我們的獵物?”

弓手卻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徑直走到了野鹿前,將箭矢拔下,說道:“你們無法追及的東西,被我捕獲,你們又如何能將其稱為你們的獵物?”

他的聲音沙啞而又低沉,配上那張黑白相間的封閉麵具讓騎士感覺非常不舒服,然而看到弓手身上白色的甲胄和長劍,騎士也意識到,對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獵人。

“有意思,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不關心。”

“好大的口氣!”

騎士嚴肅地說道:“我是迪盧木多·奧迪那,在我身後的,正是我的同伴和首領——你可知道,你射中的,可是芬恩·麥克庫爾的獵物!”

弓手慢條斯理地將箭矢收入身後的箭壺之中,抬起頭看著迪盧木多,沉著地說道:“很可惜,現在這是我的獵物了。”

“你!”

迪盧木多怒哼了一聲,翻身下馬,站在弓手麵前昂然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嗎?”

“難以理解·····你為什麼要挑戰我?”

“為了維護主君的榮譽!”

迪盧木多鏗鏘有力地答道:“你搶走了我的主君的獵物,那麼,我就要將它搶回來!”

聽完迪盧木多的話,弓手沉默了片刻,突然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迪盧木多更加憤怒了,然而弓手卻平靜地問道:“我聽說,費奧納騎士團的信條,不是要以平等和公正對待每一個人嗎?”

“那是自然!”

“如果今天站在你麵前的,是一個貧窮的農民,為了家庭的溫飽而射死了這頭鹿,你也會站在他麵前耀武揚威嗎?”

“這·····”

迪盧木多懷疑地看了弓手一眼,但還是回答道:“不,我不能那麼做。”

“那麼,如今你對待我的態度,難道能是秉承了公平與正義嗎?”

“如果是一個貧苦的人,那麼他的所作所為必定是為饑寒所迫,所以我不僅不會恐嚇他,還會幫助他;但是你的所作所為,毫無疑問是在向我們挑釁,這麼一來,我就必須維護我主君的威嚴。”

“一個貧苦的人,或許是邪惡的敵人所假扮的;而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士,或許並沒有惡意。如果你隻會通過外表來判斷的話,我隻能遺憾地說,費奧納騎士們的素質令人堪憂。”

弓手冷笑了一聲,說道:“這頭野鹿送給你好了,拿回去告訴你的主君,有一個流浪者對他表示不屑。”

說著,弓手竟然就轉身走去,絲毫不在意將自己的背後暴露給迪盧木多。而迪盧木多則非常難堪,盡管很生氣,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向一個沒有防備的人發動攻擊。

籲————

隨著一陣馬匹嘶鳴的聲音響起,遠處的費奧納騎士們紛紛趕了過來,領頭人,芬恩·麥克庫爾看著地上的野鹿,疑惑地問道:“發生了什麼,迪盧木多。”

“是這樣的,我的大人。”

迪盧木多將原委如實道來,眾人聽後紛紛都心有不服,然而芬恩卻沉默不語,良久之後才歎了口氣,看著還沒走太遠的弓手,說道:“我們應該趕上他,向他道歉。”

說著,他俯身將那頭鹿拽上馬背,拍馬追了上去,其他幾名騎士也趕緊跟了上去。

弓手平靜地走在草原長,很快也聽到了背後傳來的馬蹄聲。他停了下來,回頭看著追上來的芬恩。

“籲——!”

芬恩跳下馬來,背著那頭野鹿,誠懇地對弓手說道:“我要向你道歉,勇士;喏,這是你的獵物。”

看著芬恩遞過來的野鹿,弓手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看著芬恩的臉龐,點頭說道:“雖然你的麵貌已經蒼老,但是你的心依然像是天上的雄鷹一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請收下這頭野鹿。”

“哈哈,那可多謝了!”

芬恩哈哈大笑,不客氣地將野鹿放回馬背上;很快其他的費奧納騎士們也趕了上來,而迪盧木多看到弓手之後,也跳下馬來,躬身說道:“剛才的事情,的確是在下失禮了;請接受我的道歉,這位勇士。”

“不,你沒有必要道歉;一位忠誠的騎士,理應效忠自己的主君,你有這樣英明的主君,值得慶幸。”

弓手隨後朝著芬恩低頭一禮,說道:“請繼續您的旅途吧,我想我應該告辭了。”

“慢著。”

芬恩卻攔住了他,說道:“勇士,在這裏相遇也未必不是一種緣分,可否先告訴我們,你的姓名?”

弓手看了他一眼,平靜地答道:“維克多····我叫維克多,我來自海那邊的卡美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