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雲四爺瞟了千舞一眼,將話題打住,雲千舞何等聰明,曉得他要說的是什麼了,於是嗬嗬一笑。
“四叔想說我是廢物吧?”
“四叔怎麼會說你是廢物,你隻是自小沒有天分,不能習武而已,有手有腳,長得也不難看,怎麼能是廢物,哎,這個柳悅笙,怎麼說也是柳家莊的大公子,未來當家的繼承人,看著也是個明白人,既然喜歡你,就不該介意什麼能不能習武,什麼天資?親都提了,又叫人來退婚,這讓你一個姑娘家,以後怎麼見人?”
古代的女子,十三四就有人提親了,十五出嫁隨夫,雲千舞今年十四歲,有人提親不算早了,可被人退婚,可是天大的醜事兒。
雲四爺虎著一張臉,為千舞的遭遇憤憤不平,由此可見,這位老爺子和雲千舞的關係不簡單,說話的時候很替千舞著想。
看到有人還算看重她,千舞的心裏舒服了一些。
“四叔,怕什麼?退婚就退婚,強扭的瓜兒不甜,他覺得我是廢物,我還看不上他呢。”
這話讓雲四叔一愣,有些不確信地看著雲千舞。
“你真是這麼想的?”
“當然了,天涯何處無芳草,那姓柳的,也不是天下間唯一的男子,他退婚了,也許是好事兒呢,將來雲五小姐,會遇到一個更好的男人。”
雲千舞說得意氣風發,雲四爺終於鬆了口氣,他擔心了一整天了,怕千舞想不開,想不到這孩子自己想通了。
“你能這樣想,四叔就放心了,來來,將這些藥搗碎了。”雲四爺指了指篩子。
“我搗藥?”
千舞好奇地問了一句,莫不是之前的那個雲千舞和這位雲四爺生活在藥房裏?從這老人家的神情來看,好像搗藥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你從三歲被確定不能習武之後,就一直在這裏學製藥,算起來,都有十年了,雖然還是個小藥師,可製藥的本事不比四叔差,隻可惜,在雲家堡,大家更看重的是武學,沒什麼人待見你,不過沒關係,咱們有一技之長,至少將來嫁到夫家,有個頭疼腦熱的,不用找大夫了。”
“原來我一直在藥房裏工作啊?”
千舞點點頭,拿起來搗藥錘,想了想,湊近了雲四爺神秘兮兮地問。
“我為什麼不能進正宅的大院?”
“這個……”
雲四爺聽到千舞問這個問題,有些錯愕,他轉眸看向了千舞,眼中顯出奇怪的神情來,大約十年了,這孩子被從宅子裏送出來,到藥房生活,一直悶不出聲,逆來順受,言聽計從,從來不會問一句為什麼,正宅那邊不讓她進,她就不進,怎麼今日突然問及了這個?
“那是你爹定的規矩,你別進去就是了。”雲四叔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可並不是千舞想要的答案。
“我爹?”
雲千舞朝著藥房外張望了一眼,從進入雲家堡到現在,她根本沒看到什麼“爹”的身影,怎麼女兒尋死這麼大的事兒,他不該出來看一眼嗎?
就算爹不來,娘總該擔心吧?也沒看到什麼老娘的影子,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