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勾起萬重心事,焦水木和吉三闕此刻心中都在盤算,他們自己門下的武功精要,是否也已經被浮鷹島主收藏在那個琅嬛精舍之中。想到此節,驚懼、憤恨、嫉妒、羨慕、疑惑、欣慰、向往,種種情感紛至遝來、二人心中的感受實在是莫可名狀。
焦水木心裏想的是:我那少林派師父傳我的金剛俱舍功,第三重的心法失傳已久,要是能在琅嬛精舍找到,該有多好!我那龍潭寺師父傳我的臨清潭腿,絕命十八腿最後三招,說不定也能在琅嬛精舍尋出!我執掌運河幫以來自創的船夫四道門,不曉得那浮鷹島主知道多少底細?是否有幸被他收錄到了琅嬛精舍之中?
吉三闕想的卻是:我峨眉派數百年積澱之下,金頂純陽功、三變陰陽掌、靈蛇拳、飛鶴拳、峨眉劍、峨眉雙刀、峨眉刺……每一門絕學都是口傳心授,絕不著錄文字,也不知道浮鷹島主這個曠世奇才對我峨眉派武功的探究到底有多深?他的琅嬛精舍之內,是否存貯著由他點評著錄的峨眉武功精要?他是否早就勘破我峨眉派武功的缺漏之處、找到了輕易破解峨眉神功的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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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棋珩察言觀色,見“琅嬛精舍”的話頭已經打動二人,繼續施展她的“請君入彀、糾纏拖延、等待強援”之計,又說道:“二位前輩是武林大宗師,一定是聽說過這琅嬛精舍的了?唉,小女材質愚鈍、隻是個棋癡,光是島主的棋藝就夠我學習一輩子的了。所以呀,我在七個姐妹中最是不喜歡練武,連本門的功夫都練得稀鬆平常。這琅嬛精舍,我從來不喜歡去,島主也不逼我去看那裏的秘籍。但是我聽詩妹妹說起,最近島主又命她製作了七個檀木書函。其中有兩個書函,今天想起來,當是與二位前輩的門派有關呢。”
焦水木和吉三闕聽到此處,齊齊動容道:“怎麼有關?”
鄧棋珩背負雙手、玉麵微揚,做沉思回憶之狀,緩緩答道:“記得詩妹妹說,一個書函上刻著‘運河、金剛俱舍、二續’八個字,另一個書函上卻刻著‘峨眉、三變陰陽、三續’八個字!”
此言既出,焦水木和吉三闕俱是目瞪口呆,一縷寒意直透胸腹。
鄧棋珩方才說的“龍泉寺應製詩碑”故事,雖然絲絲入扣,也還有可能是她為了拖延時間而信口雌黃。而這檀木書函之事,書函上雕刻的“金剛俱舍”與“三變陰陽”等字樣,若不是鄧棋珩親耳聽說,是絕對杜撰不出來的。那浮鷹島主一定是對這兩門武林絕學有過深入的探索參詳,因為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別說久居浮鷹島的年輕侍女鄧棋珩,就是運河幫四大舵主、峨眉派四大弟子,也絕對沒有聽說過這兩門功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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