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赤威在屋外呆呆看著小七,心道:我的七爺,您此話何意?您老這又是想要幹什麼?
卻隻見小七捧起茶碗,含了一大口茶水,爬到四個女子近前,捧過她們的臉,嘴對嘴、長流水,喂他的“姐姐”們吃茶。四個女子百般不願,可就是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心裏都盼著等這個小魔鬼折騰夠了,認定她們都是死人,或許可以快快消失而去。
汪赤威氣得好懸沒有放出一個響屁來,心想:服,我他媽的真心佩服!長江後浪推前浪,色中更有色中魁!等這小鬼長大成人,我汪赤威立刻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可就在這時,忽然屋內又起了變化!
隻見四個女子竟然先後爬坐了起來,麵泛潮紅、眼露秋波,一個個整春衫、理雲鬢,嬌滴滴好似楊妃坐榻、困慵慵真如飛燕憑欄,口中喃喃叫著“情郎”“官人”,齊齊上前抓撓,似乎都要把小七抱在懷裏疼愛一番才罷。
汪赤威暗叫一聲不好,立時想起了昨夜在李家窩棚,琴仙梁琴瑞所說的話——“小七如今就好比是個種植小歡喜煙的良田,小歡喜煙之毒會在他體內慢慢生長、越長越多、越長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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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似火,暑氣蒸騰。通往京城的大路之上,一輛馬車快速奔來。趕車之人白袍紅帽、斜插珠花,眯縫鳳眼、緊鎖雙眉,正是“赤膽銀魔”汪赤威。車廂裏坐著一個黑瘦娃娃,懷抱葫蘆、腰插短刀,百無聊賴、呆呆發愣,卻是那“黑猴神仙”孟小七。
當那半夜三更之際,孟小七身上的小歡喜煙之毒讓那四個女子中毒發作了之後,汪赤威如何收拾的殘局,有沒有來個左擁右抱、倒鳳顛鸞,孟小七因為昏沉沉睡去,卻是一無所知。也不曉得當時這汪赤威是犯了荒銀本性大享齊人之福了呢,還是不負那“赤膽”之名、“雅銀”之趣,來了個坐懷不亂……
此時,馬車已漸漸接近京城,孟小七看著沿路之上越來越迥異於家鄉的風物,特別是一隊隊的駱駝和一群群的異族人物,覺得頗是新鮮有趣。他時不時打問汪赤威一句:“叔叔這是什麼?叔叔那叫何物?”汪赤威卻總是愛答不理。
這天下午時分,汪赤威和孟小七的馬車過了郭赤縣,再向北行不多久,就來到了大都城的西南。遠遠望去,隱隱有一座巍峨的道觀掩映在鬆柏之中。汪赤威喝住轅馬,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好啦,無量天尊!總算來到牛鼻子老道的地盤嘍!”
孟小七朝前望了望,嘟著嘴道:“到了就到了唄,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汪赤威回身對孟小七道:“我說小七爺爺,到了這長春觀,你的病就有指望治好了,你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就是不開心。汪叔叔,我們不去找那個牛鼻子好不好?你說了要帶我闖江湖的,結果就這麼一路走啊走,然後就要把我送給人,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哎呦我的七爺爺,我喜歡你得很。可是不治好你的病,你怎麼跟我闖江湖?”
“我沒有病,不就是長不大、不能娶媳婦、一輩子不長胡子嗎?你都跟我說了一路了,我覺得這不是病。我一輩子做個小娃娃就很好,隻要吃飽肚子,還有江湖可以闖,那就比什麼都好。”
孟小七說著,又舉起葫蘆喝了一口水,然後把葫蘆向汪赤威一遞,道:“叔叔,你喝水呀!”
汪赤威皺皺眉,說道:“你用你的水葫蘆,叔叔用我的水葫蘆,我可不敢喝你的水!”
“叔叔你為什麼不敢喝我的水?”
“因為叔叔嫌你的嘴巴臭,不敢喝。”
“我嘴巴才不臭,剛在那縣城才吃的一大塊紅瓤西瓜,這會子嘴裏還香。”
“那也不喝你的水,治不好病,誰也不敢和你用一個葫蘆喝水!”
“哪有這樣的病?你們都是在騙人,就是想把我扔給牛鼻子不管!”
“你呀,傻娃娃。你自己不願意治病,非但那兩個神仙姐姐不答應,你韓叔叔盛叔叔不答應,連汪叔叔我也不答應,全天下人都不會答應!”
“我的病長在我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不答應?”
“因為呀,因為你是個惹禍秧子。你的病若不治好的話,哪個人要是不小心跟你親了個嘴兒,哈哈,那樂子可就大了!”
“別人為什麼要跟我親嘴兒?叔叔你怎麼知道會有人跟我親嘴兒?親了嘴兒就會樂子大?怎麼個大法?叔叔,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親過我的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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