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寧進宮會在尚書閣的廂房過夜,到明日落實犒賞之事再行出城。我剛到君王正式會見大臣的文成殿,被傳召連夜進宮的蘇亭侯急忙而來,他見到我恭敬伏地叩首無比恭敬道:“草民叩見皇帝陛下!”
我親自相扶顯出對他的禮重,道:“朕登基蘇家居功至偉,朕即命禮部宣冊令媛為皇後,從今往後蘇老爺便是國丈。”
冊立蘇氏為後雖是常理,但總還需要我的親口允諾才令蘇亭侯徹底放心。蘇亭侯臉上露出些許的喜悅,果然如同白世寧所說,不用我開口他便好像明白我心意,剛起身說道:“得蒙陛下恩賜,草民自知力薄無法在軍國大事為陛下分憂解難,草民特地為陛下準備六百萬錢,三十萬石粟米,以備不時之需。”果真是生意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好像蘇氏進東宮為太子妃,在事情落實後他馬上拿出錢糧作為軍糧,眼下蘇氏為皇後,他拿出的錢糧就更多。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稍許寬慰,六百萬錢差不多就是萬兩紋銀,銀子在這時代的購買力還是很強的,三十萬石粟米比之之前我上門納糧還要多,需要犒賞的人馬有楚軍三萬將士加上涪陵軍兩萬將士,按照犒賞西城大營和景惠營將士的標準分配下去還綽綽有餘。
我緊忙相謝,同時然小太監為他賜座,蘇亭侯初次進宮頗顯局促,但在蘇菡兒身著孝服來到文成殿後,他的神情才有緩和。我是有意讓蘇菡兒過來相見,蘇亭侯見到女兒後老臉帶著笑容,可蘇菡兒隻是施禮後便告退回安樂殿守孝。我對蘇亭侯稍作解釋,蘇亭侯麵有哀色道:“草民明白,國喪期間還是要謹言慎行。草民回去便準備好,陛下可隨時派人作錢糧調度。”
我道:“蘇老爺既為國丈,不必再稱草民,若國丈將來有意入朝為仕朕也會做安排。”
蘇亭侯緊忙道:“老朽年老體邁又不通朝事,不敢妄議,隻是……陛下若能對蘇氏一門有所眷顧,老臣……便當盡心竭力為陛下所驅馳。”
聽他話裏的意思,這又是一筆買賣,隻要讓蘇家的子侄在朝中為官他便可再拿出錢糧捐獻朝廷。不過既有蘇文助我登基在先,蘇文必要入朝為仕,這筆買賣對我來說並不吃虧,怎麼說蘇家與我是姻親,帝王重用親家曆朝曆代皆如此。與蘇亭侯簡單交談,蘇亭侯老懷安慰,尤其在得知蘇文即將入朝為官,從他臉色能看出他很想知道蘇文將被安排怎樣的官職,但我刻意沒說,其實也當是做買賣的伎倆,他沒有出價我就不會拿出底牌。待交談過,他便要急著出宮去安排錢糧運送,想到楚軍和涪陵軍將士還等著犒賞,我便連夜安排戶部的人進宮隨同蘇亭侯回府,這次我安排的人同樣是賞賜納糧時的戶部左侍郎馮齡。雖然馮齡屬於中庸派官員,但到底還是做事紮實,上次納糧之事他做的就很好。
送走蘇亭侯回到安樂殿時,趙苑瑜正在跟蘇菡兒交談,說是交談,不過是她在說蘇菡兒在旁邊聽,蘇菡兒作為兒媳守孝比身為女兒的趙苑瑜更顯恭謹,可惜外麵北風不小等我到時沒聽清二女在說什麼,但見蘇菡兒麵色帶著回避像是有口難言。趙苑瑜聽到殿門打開聲音便住口不言,回過頭卻像是有幾分埋怨白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