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帝國,帝都。
大雪紛飛。
城牆上。
一個士兵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對著手嗬了一口氣,然後雙手狠狠地搓了起來,邊叫道:“今年的冬天,可真是冷啊!”守城的士兵通常都要有低階劍士的實力,而帝都的普通士兵更是清一色的都是高階劍士,武者通常都有寒暑不侵的能力,可是今年的風雪,太不尋常了!連裝備了厚重的鎧甲的士兵們都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那麼更別說是普通人了!
“是啊!今年的風雪這麼大,明年蠻人南下恐怕更加凶猛啊!”一個站在城牆上的士兵將目光投向了西北方,眼裏是濃的化不開的擔憂。
“好啦好啦,不要擔心那麼多啦,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夥的喝口酒暖暖身子吧!”一個士兵獻寶似的舉起了手中的酒囊。
“說!張頭,你這酒是不是從琪兒姑娘那裏給弄來的?!”眾軍士都圍過來,打算細細盤問。
“不是,不是!你們聞聞,這酒,可是好酒啊!琪兒哪裏有這麼好的酒!”隻見張頭打開了酒囊,眾人都沒有湊近去聞呢,酒香就飄逸出來了。“好香啊!琪兒姑娘那裏還真是沒有!說!張頭,難道你又找了一個新歡不成?!”眾人調笑道。
那張頭擺擺手道:“不是不是!今天啊,我本來是打算去找琪兒的,可是路過大將軍府上的時候看到將軍府門前有紅色的燈籠懸掛,便鬥膽問了句,守門的大哥說是大將軍的三夫人今兒要生下將軍的第一個孩兒了,就是不知道是男是女!反正我尋思著,不管是男是女,將軍府有了新生命,總歸是好事,就道了一句恭喜,沒想到啊,人家就給了我這麼多的美酒!”
“張頭,你說的是真的?大將軍府要添新丁了?!”“嗯,那還有假?來來來,大家喝酒!”
城牆上的一片樂嗬可沒有傳到大將軍府裏頭來,大將軍的三夫人現在還在不停地哀嚎著,那個娃娃總是不肯出來,讓所有的下人都急出了汗水,這已經整整6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莫不是莫不是是個死的吧?
“哎呀,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不出來!”大將軍諾頓?埃文斯此時一點大將軍的樣子都沒有了,急的在走廊上走來走去,還時不時的朝產房裏張望一眼,若不是眾人攔著,他真的想闖進去,這耳裏一直聽著冉曉的哀嚎聲,他的心裏頗不是滋味。
“頓兒,你給我停下!你這樣走來走去弄得娘眼睛都要花了!”“娘,我,我……”此時的諾頓,一點大將軍的樣子都沒有了,他摸摸頭,憨憨一笑,道:“娘,我著急。”
“想當初你娘生你的時候也不是受了這麼多的苦,冉曉懷上了你的第一個孩子,無論這個孩子是男是女,以後,你都要對人家冉曉好一點知道麼?!”老爺子訓道。
諾頓的身子頓時一僵,有些不情願地撇過頭去,沒有答話。
“你!你這逆子!”老爺子氣急敗壞道。老夫人連忙勸道:“老爺子,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我們老一輩的,就不要插手了,還有,你不要教訓頓兒了,他就要當父親了,以後他就會明白的,現在冉曉那孩子還在承受著痛苦,你們不應該吵起來的。”老爺子聽了老夫人的話,瞪了諾頓一眼,不再說話了。
諾頓聽著耳邊的哀嚎聲,還有老爺子的話,心中已是急躁不堪了,偶然瞥見庭院中雪地上的一抹紫色,眼前一亮,向庭院中走去。
“夫人,你看他!”老爺子看著自己的兒子這般表現,又要跳腳。老夫人看見了那一抹紫色,愣了愣,也不再做聲了,隻是小心地安撫著老爺子的情緒。
那抹紫色,是月薇花的顏色。
月薇花,是諾頓最喜歡的花,是冉曉最討厭的花。
諾頓走到了庭院上,大雪還在下,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他的眼裏再無其他,隻有這一片純白上麵的那抹妖異的紫色——獨自綻放的月薇花。諾頓的眼中閃過一抹極濃重又極繾綣的光芒,看著月薇花,欣賞著它在雪地上獨自綻放的妖嬈。從前,是有一個人陪諾頓賞花的,可是現在,隻有諾頓一個人懂得去欣賞月薇花的美麗了……
雪,越下越大……
諾頓的耳朵裏聽不見哀嚎聲聽不見說話聲,仿佛天地之中隻有他一人,也的確隻有他一人愛月薇花了。今日的月薇花與往日的不同,它已經綻放了自己的妖嬈,可是諾頓注意到,在月薇花藤的最頂端,竟然長出了一片小小的藍色的葉子,然後在葉子的下麵,長出了一個小小的花蕾,它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大著……
不知為何,諾頓總覺得那個花蕾有著不一般的靈性,因為月薇花一旦開放,必然是在那一秒鍾商量好似的一齊盛開,絕對沒有其他的花都開放了而這朵花還在慢慢開放的道理……諾頓是愛月薇花之人,他曾經苦苦守候,也不知道月薇花什麼時候開放,隻有在下雪天,某一處,才會突然綻放出它的妖嬈,平常的月薇花,與普通的花藤一樣,根本讓人分辨不出哪是月薇花哪是其他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