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屈辱(1 / 2)

若是讓葉北軒說清自己此刻心中的想法,那便隻有這一個——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葉北軒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在南華熬過的那三年,他已經不想再去細想那三年來他究竟過著一種怎樣的生活,別扭的,屈辱的,難捱的。

這些字眼在他的心中齊齊地冒了出來,葉北軒全身都在叫囂著痛意。

總之那些歲月已經成為葉北軒心裏難以名狀的傷痕,放在心底深處,總覺得對不住自己,而他又沒有辦法輕易地舍棄忘記。

正是因為這南華的質子之行,他才遇見了蘇蓁,不是嗎?

屈辱卻甜蜜,這才是最令葉北軒感到糾結的原因。

盡管如此,可葉北軒趕緊就把自己的雙目閉上了,他不想再多望上那個三年來一直給自己難堪的女子。

若南華的公主並非妙音,若妙音的性子溫婉一些,不想那樣的狡黠,那他的南華之行,是不是會更加的深刻一些?葉北軒也想過好多次了。

可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如果。沒有如果,他在南華遇見的便是那個總是捉弄自己的,愛耍小心機的妙音。

所以後半部分,就算葉北軒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是或非來。

妙音其實第一眼瞅見的便是葉北軒,她的嘴角泛滿了羞澀的笑意,這是自南華一別後的第一麵,第一眼。

但她卻沒有與葉北軒寒暄上一句話,無關她膽怯,隻是她知道,現在有遠比這更加重要的事情。

“皇後,我當然知道這裏不是南華,所以我也不敢放肆什麼。”妙音抑住了自己的性子,慢慢地詢問道。

她也知道,葉北軒的母後並不是一個好惹的性子,她必須要小心。

“那你來這裏是想幹什麼?這是東宛的事情,與你們南華並無關係。”夏子綃其實是有些忌憚妙音的。

因為她是一國之君,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而且她對葉北軒的感情可以算得上是深厚。也許她便是聽到了東宛戰亂的消息,這才匆忙之間便趕了來。

她隻是為了葉北軒一人。

其實夏子綃是有些豔羨妙音的,豔羨她對待愛情的果敢,以及那旁人攔也攔不住的決心。這所有,都令夏子綃覺得自己已經蒼老了,失去了所有的激情。

“自然是為了解救我想解救的人。”妙音臉上的神情半分也未變,隻是一雙炯炯的眸子向著葉北軒的方向瞄了去。

葉北軒立即就察覺到了那抹有些灼熱的視線,他有些不懂。若是先前的妙音,他可以說她是可惡的,是幼稚的,是令人生厭的。

隻是現在,他總覺得現在的妙音,他是愈發的看不懂了。當然,他也沒必要看懂。

因為葉北軒期望的是,他能與妙音再無瓜葛,最好,能像是原本的陌生人一般。

“你想解救的人是誰?我們東宛並沒有與南華關係甚是親密的人。”靜默了許久的葉靖山終於開口問了道。

自打妙音騎馬歸來的時候,葉靖山便一直瞄著夏子綃與妙音的一舉一動,希望能從其中找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一般。

“怎麼會沒有,東宛帝,難道你忘了這當中的一個人曾經在南華也生活了三年了嗎?”妙音的眼神更加的熾烈起來。

葉北軒的身子微微地顫抖了起來,那已經壓抑在心中許久的記憶便像潮水一般湧了過來 ,他實在是不想回憶。

“北軒?你是為了來救北軒的?”葉靖山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這於他來說,也不是一個很明媚的記憶。可他還是有些狐疑地問了出來。

“東宛帝說的沒錯,我正是為了他而來。”妙音這話說的是無比堅定。

“妙音,你……”葉北軒明顯是受到了驚嚇,因為記憶中的他們兩個人,關係應該沒有好到如此吧,他的生死,怎麼會值得她跋山涉水而來呢?

夏子綃的臉上開始變得愁雲慘淡起來,本來還分不得輸贏的一場賭約,因為妙音的加入而變得沒有懸念起來。

可夏子綃還是想爭上一爭,畢竟還未到最後的一刻,一切還未成定局。

夏子綃向她的手下悄悄地示意,本已經安靜下來的人群立即又紛紛地拔出長劍來。葉北軒的囈語漸漸被吞沒在這聽來令人有些絕望的聲響中。

“妙音,這與你沒關係。”

還好妙音並沒有聽見,這不是道謝,也不是擔心,而是說這與她無關。

其實妙音自南華帶兵出來後,什麼都不怕,怕的唯有葉北軒那漠然的臉色,以及葉北軒厭煩她的自以為是。

在妙音看來,這遠比那刀鋒劍影、生離死別要更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