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隻是他的嘴罷了,他的嘴變的比以前硬了。
他其實一直都在進行著自我掙紮罷了,他的頭腦在與他的心做著一場掙紮,一場鬥爭。
這是這場鬥爭從來都沒有輸贏。
輸的從來都是他自己罷了。
也許夏子綃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她便是靠著這一點才有了如此的信心與勇氣。
說來這勇氣還是自己贈予她的了。
“你明明知道北軒他什麼都沒有做錯,那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葉靖山忍住心痛,故作平淡地問道。
他如今想做的,不過是想替北軒討個說法罷了。
“那麼我要怎麼做?我隻能這樣做,隻能這樣做。”夏子綃更像是在喃喃細語著。
葉靖山知道夏子綃依舊還有事情在瞞著他,究竟葉北軒做了什麼?
“母後,兒臣……”葉北軒向前一步,不知道想說些什麼。
夏子綃連連後退幾步,“你不要過來,不要離本宮這樣近。”她臉上的神情仿若葉北軒此時就是一個魔鬼。
葉靖山也不懂,夏子綃這樣分明是害怕的樣子,究竟她在怕些什麼呢?
葉北軒也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實在沒有想過,自己的母後會對自己的靠近做出如此大的反應。
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呢?可葉北軒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我寧願多寵些鈺兒,將自己所有的愛都施與鈺兒身上,隻是本宮實在做不好葉北軒的母後!”
葉北軒開始懷疑他的耳朵是不是有些不好使了,為何他的耳中會傳來母後這樣無情的話語呢?他的手與腳都不知道該安放在了哪裏。
仿佛他整個人都是多餘的。
“子綃,你難道僅僅是因為你姐姐那樣一句不知真假的話,便這樣駁了北軒二十年嗎?若是如此,那你便……”
“是,便是因為那一句話,我不敢靠近他,我生怕自己、鈺兒、皇上你還有整個東宛都因此遭了秧。”夏子綃速速地回答道。
若不是因為原因,難不成夏子綃還能將那二十年前的事情說與葉靖山聽嗎?
饒是葉靖山已然知道了真相,饒是她擁有再大的勇氣,饒是她再想破罐子破摔,饒是她不想理會這一切,饒是這所有的所有……
但她還是不能將這事說給葉靖山聽。
這件事情注定隻能在時光的侵蝕下,慢慢地褪去了原先的色彩,變得蒼白無比。這件事情注定隻能藏在夏子綃那已是殘破不堪的心裏,隻能讓她自己一人傷心。
“北軒是沒有錯的,你可知道在你做完那一件件疏離的事情之後,北軒究竟是有多麼的失落嗎?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想讓母後疼愛的孩子罷了。”
夏子綃搖了搖頭,淚又滑落下了幾顆,“我做不到。”
若是從前的種種,葉北軒都可以自我寬慰,告訴自己,是自己的錯,是自己沒有能力討到母後的歡心,自己隻需要再努力幾分,母後也許就會對自己改觀了,就會對自己如同對鈺兒那般。
他就是這樣過了擁有的記憶的數餘年。一麵傷心,一麵自我安慰,一麵希冀。
可是今天他聽到了母後說的話,從前的那些僥幸也被證明了不過是他的癡心妄想罷了。
他已經無力再去探究父皇口中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了,總之自己年少時曾期望的那些事情再也視線不了了,不是嗎?
又何必再深究?
一直以來,錯的便隻有他自己一人而已。母後是沒錯的。
葉北軒剛從昏睡中醒來,一醒來便遇見這樣的事情,葉北軒的腦子現在才清醒過來。他才想起了那日母後對自己所說的那句——蘇蓁已經走了,已經回了新月。
什麼別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去在乎,不去在意,可唯獨蘇蓁是個例外。
葉北軒“撲通”一聲的便又跪了下來,“母後,您能不能告訴我蘇蓁為什麼要離開?”他的眸子到了現在才隱約的泛起了淚花。
葉靖山也是一愣,蘇蓁竟已經離開了東宛?為什麼他竟分毫未知?
他實在是將蘇蓁給忘掉了。
“本宮已經說過了,是蘇乾將她執意帶走的,本宮也阻攔不得。”夏子綃故意別過了視線,故意不去瞧葉北軒。
“可是新月帝為什麼要將蘇蓁帶走?”葉靖山滿含狐疑的雙眸已經瞄向了夏子綃。
“皇上這是何意?難不成認為此事是臣妾幹的?”夏子綃不再似剛才那般,而是反問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