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世事難追,一切都隻是個終會回到原點的輪回罷了。
這是葉靖山望著夏子綃那張含笑的臉,忽然間就明白過來的。
“皇上怎麼坐在這裏了?”夏子綃一麵行著一麵輕笑道。
葉靖山立即就站起了身,“出來走走,走的有些累了。”
“看來皇上的傷好的還是沒有完全呢,既是如此,皇上為何還執意要出來?“
”朕總是待在東宛宮,心生煩悶,這才想著要出來散散心。”葉靖山攤了攤手。
”不管怎樣,皇上的龍體還是最重要的。“
葉靖山慢慢地行到了夏子綃的麵前,將自己的手覆在了夏子綃的葇荑上,這才感受到她身上的涼意,”還說朕呢,你的手這樣冰涼,怎麼也出了未央宮?“
夏子綃的手迅速地便抽了回來,”臣妾這是擔心皇上的身子。“
葉靖山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許久,風似乎變涼了些。當他記得把自己的手收回來的時候,夏子綃的一雙葇荑早就縮進了衣襟中了。
“子綃,朕以前就說過,你不必喚朕皇上的。”葉靖山望向了一旁被吹得有些搖擺的姹紫嫣紅們。
他其實是不敢將自己那一雙漾滿了希冀的眸子望向夏子綃的。
他太害怕失望了,是夏子綃一次次施舍給了他失望,又一次次地還給了他失望。
原來世人們說的那句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是何等的正確!
可惜他醒悟的太遲了,他已經戒不掉她了,愛她,寵她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做的最嫻熟的習慣。
二十年了,當年一見傾心的喜歡早就變成了一種難以舍棄的習慣。
明知是傷害,也終究是無法放下的。
“皇上,臣妾已經喚習慣了,便不必改了。”
原來與自己一樣的疏離,才是她夏子綃二十年來養成的習慣。
真是可笑,隻是葉靖山已經笑不出來了。
“子綃,朕不過說說而已,你喜歡便是。”葉靖山已經分不清他們兩個人之間究竟是誰在演戲,究竟誰演的更好一些。
“皇上,天愈發的涼了起來,不如我們回去吧。”夏子綃隻想葉靖山趕緊回到東宛宮,對除東宛宮以外的事情都雙目不看,雙耳不聞。
”子綃,何必這樣心急?都走到了禦花園,不來賞上幾眼花委實可惜的很。“
“皇上……”
“莫再多說了,不如你回你的未央宮吧。”葉靖山已經將自己的身子轉向了禦花園。
夏子綃實在沒有想到葉靖山會這樣說,一時間她便僵在了那假山的麵前,真是進也不是,離去也不是。
一瞬間她的心裏就漫起了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堵得她的心裏悶悶的,愈發的有些胸悶氣短的征兆。
“皇上,等等臣妾,臣妾陪你就是。”
她是不會選擇回去的,畢竟王嚴西還沒有找到。隻要葉靖山在殿外,他們便有碰麵的可能。
“子綃,起風了,你莫被凍住了。”葉靖山突然定下身子。
葉靖山隻是說了一句話,夏子綃忽然覺得自己的氣稍稍地長了一些。
“皇上,臣妾無礙的。”
“如此甚好,這麼多年來,我們也沒有共同賞過幾次花。”葉靖山望花望的有些失神。
夏子綃聽過這話後,突然就沉默了起來,半晌後,她才幽幽道:”皇上,禦花園裏的花開的真是極好的。“
葉靖山知道,她是想轉移話題。
“是啊,開的真是極好。”葉靖山隻好附和道。
突然,一向靜謐的禦花園裏有了不同尋常的聲音,像是沉重卻急促的腳步聲。
“子綃,你可聽清這是何聲音?”
夏子綃的腦子裏猛地便竄過了“王嚴西”這三個字,莫不是他逃到了這裏了吧?夏子綃的腦子一下子就變成了慘白的天色,是陰雨綿綿前的預兆。
“臣妾不知。”
葉靖山向著門口的地方行去,夏子綃速速地追了上來,“皇上要小心,如今的東宛真是不太平。”
“朕知道了。”
剛穿過那比他自己還要高上幾分的灌木叢,葉靖山的麵前便突然多出了個人影。
葉靖山與夏子綃二人都被嚇住了。
“皇上,微臣終於回來了。”
葉靖山聽著聲音,總覺得很是熟悉,一抬眸,他便看見了王嚴西的臉。
“王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裏?北軒呢?“
夏子綃立在葉靖山的身邊,素來堅韌的身子竟有些微微發抖。
“這些事情,皇上還是問問皇後便知了。”王嚴西那有些陰戾的眸子望向了夏子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