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茶很快地便被宮人呈了上來,蘇乾指著那還一直冒著渺渺煙氣的茶,“茶來了,你便賞吧。”
嶽晉也沒再客氣,伸手就將那茶接了過來。
蘇乾看著他那副模樣,不禁搖了搖頭。
“嶽晉,朕若是去東宛之後,這新月交由你打理可好?“
嶽晉剛被緩緩吞進去的茶水忽的就被他盡數噴了出來,很顯然他被燙的不輕。
“皇上,您說什麼?”
“唯有你,才是最穩妥的人。朕並非一時心血來潮,朕也已經想了許久了。”
嶽晉慢慢地將自己身上的茶漬清除幹淨,眸中卻又一抹不尋常的神色閃過。隻是他恰好埋著首,蘇乾沒能發現。
嶽晉慢慢抬起頭來,“皇上,您很相信我?”
蘇乾愣了半晌後,才道:”朕怎麼就不能相信你?你曾經戰功赫赫,為新月幾次差點都獻出了性命。就憑這個,朕便足夠相信你。“
嶽晉手裏一直端著的茶杯,竟有些微微發抖。
“可是,陛下都說了是曾經了,我現在是嶽晉,那皇上可還會?”
“朕照樣信你,無論你叫什麼名字,可你的那顆心總歸是沒有變的。”蘇乾很是堅定地道。
這抹堅定的語氣,讓嶽晉的心也抖了一抖,原本不堅定的心,就更加找不到方向了。
他多像是行走在已經落了太陽的迷林中。
“若是皇上信我,那便讓我代替皇上去新月吧,這樣不是更好?”
“不,這事唯有朕去才能真正地解決,朕不能再逃避了。”
嶽晉的眉頭悄悄地皺了起來,他在猜測這新月的皇上究竟與東宛的皇後能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
莫不是是情債?
這一愣神,嶽晉就沒顧得上回話。
“且這故事最後的結局沒人能預料的到,也不一定便是朕吃虧。朕還把著她的命門呢!朕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如何?“
蘇乾這略帶狠戾的一句話徹底地將嶽晉的思緒拉了回來。
嶽晉倒還真是想看看這兩虎究竟會有一番怎樣精彩的相鬥。
“若是皇上信我,若是皇上決定好了,那我便沒什麼不同意的。”
“這便好,明日朕便出發,恰好借著那巡視的由頭。你便在這宮裏呆著,為朕守好新月。”
“那皇上可要帶兵?難不成這新月的所有並都要交由我管理?“嶽晉問出了這最為重要的問題,也是最令嶽晉感到有些惶恐的問題。
“兵自然是不能帶的,若是帶了,指不定會被東宛的人臆想成如何呢?既然朕已經說了要你守好這新月,那這兵定然也是由你管你的了。”
嶽晉看著麵前蘇乾那很是誠懇的麵容,忽然就一下子有些心虛了,說不上來的心虛。
“原先的新月半邊的兵符朕會交給你,這原本就是屬於你的。”
“皇上,我,我怕沒有能力勝任。”嶽晉本能反應地推脫。
“怎麼,新月大名鼎鼎的常勝將軍——嶽昀之,難道還沒有能力接這半兵符嗎?那朕打著燈籠尋遍整個新月國怕是再也找不到一個人能勝任了。”
“嶽晉,朕不小心提到你先前的名字,你可別惱朕。”蘇乾連忙賠笑道,似乎怕嶽晉一個生氣就推脫了自己的要求。
盡管是他下的要求,他也不能強迫嶽晉去同意。
嶽晉這下真的是被蘇乾的幾句話嚇到了,尤其是那最後一句。從前的蘇乾,是萬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他說的他沒有變,那麼究竟是誰變了呢?
“皇上想多了,我沒有惱。”嶽晉怔愣愣地說道。
“嶽晉,那你可願意接過此符?”
“我,我願意。“嶽晉隻感覺自己沒有辦法不同意。
“如此,朕便放心了。”蘇乾這次終於放心地笑了起來。
嶽晉也隻得隨著笑了起來。
隻是他的心情卻並不明媚。
待到了天黑的時候,嶽晉才終於以如廁2的借口出了新月宮。一路上是東張西望的,唯恐有人跟蹤他。
隻是他應該是忘記了蘇乾對他信任的很。
嶽晉便偷偷摸摸的靠著原先的記憶走進了少有人至的假山處。
他望著黑的找不到一顆星星蹤跡的天空,說不清自己現在究竟懷著怎樣的情緒。
他將自己的手指含在了嘴中,忽然一聲聲像極了口哨的聲音便傳了出去。
沒一會兒,一隻很是普通的信鴿便落在了他的肩上,他小心地將那紙條塞進了信鴿的腿上。
信鴿乘著暗黑的夜色“嗖”的一聲飛了出去。
嶽晉這才明了,當信鴿飛出去的那一霎那,有些事情,他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