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歌醒來後,那侍衛顫顫巍巍說自己什麼也沒查到。他本以為王爺會怒斥自己沒用的。結果陸長歌隻是風輕雲淡地擺了擺手,淡淡道:“罷了,不用查了,你先下去吧。”
既是她不想讓他知道,那他查與不查又有何區別。
沒過幾日,渠兒便以朝中重臣的庶女進了宮,封作了林妃。夏芮月倒也沒有什麼異言,畢竟她的夫君是一國之君,自己身為一國之母,就算她萬般不願 ,卻還是要裝作賢良淑德的樣子。
大婚之日,渠兒身穿大紅的嫁衣,鳳冠霞帔,端坐在喜床上。喜帕遮住了她那張決絕的臉。
門外的腳步聲愈發清晰,渠兒縱然是冷靜,可她的心還是在門被人推開後猛地咯噔一聲。
一切都好似做夢一樣,今天過後她就要成為陸長歌的庶母了。世間輪回,上天早已注定,原來自己的結局這般可笑。
那腳步聲突然停住了,好似是在自己的麵前停住的,透過喜帕的空隙,渠兒看到了地上那簇許久未動的黑影。這才知道原來皇上就站在她的麵前,一發不言。
渠兒也就裝作沒看到,似乎是在與陸逸清較著勁兒,看看究竟是誰先忍不住。
“你就是渠兒?”終於,陸逸清問出了話。
“是。”渠兒堅定地道。
“朕大概是聽過你的名字的,朕也記不得了那是什麼時候了,長歌傷心欲絕,朕聽聞就是為了個名喚渠兒的女子。”
聽起來就像是無痛無癢的一句回憶,渠兒的身子偏生抖了抖,卻沒回答。
“你讓我想起長歌的母妃,一樣為愛甘願飛蛾撲火,隻是她忘了我是會傷心的。”陸逸清悵然道。
渠兒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卻仍是忍住不落淚,忍住不說話。
陸逸清輕輕地歎了口氣,“罷了,若是你執意這樣做,那你就要狠下心來,萬不可半途而廢。”
喜帕微微動了動,陸逸清知道那是她在點頭。
“那朕先去別的地方休息了,你也早些睡吧。”
喜帕又動了動。
陸逸清的心裏突然泛起了漣漪,他想知道當年冷宮中的綠蕪是否也如渠兒那般堅決?
罷了,他還是不再想的好,否則他不知道以後那漫漫長夜他該如何度過,他又該拿什麼來贖罪。
無論是什麼,也無法讓時光再流轉回二十年前。流轉了又如何,他還是一樣的會錯過她,不過是讓自己的心又重新痛一次。
隻怕自己今夜又不得好眠了。
喜帕下的趣兒早已經是泣不成聲,精致的妝容也和著淚水一起流淌了下來。
她想讓自己將那淚水憋回去,她也搞不明白,自己在與陸長歌離別的時候也未曾落淚。怎麼現在僅僅是因陸逸清的三言兩語,自己的眸子就像浸潤在了海水中。
她突然有了懼意,她害怕自己無法麵對陸長歌那錯愕的表情,她害怕自己無法對陸長歌狠下心來。
她猛地從自己的發髻上速速地拽下根發釵,擼起自己的袖,。露出那略微蒼白的手臂,然後毫不猶豫地便狠狠地刺了下去。
痛!好痛!她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可她依舊沒鬆開那根發釵,反而是將它慢慢地扭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