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回到了數年前,陸長歌突然有些恍惚。
”王爺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如從前一般,隻知道一再躲避。”趣兒一字一句道。
陸長歌的思緒這才飄回來,還是愣愣地道:“你,你可是,可是渠兒?”
”王爺可是要娶那新月的公主?“
陸長歌嘴唇動了許久,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一句肯定或是否定的話 。
“你可是還在恨我?恨我殺死了她?”
陸長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恨嗎?不恨嗎?陸長歌第一次摸不清自己的心。
那被喚作渠兒的女子便一直望著他,陸長歌恰被這月光籠罩著,她很是清楚地便看見了陸長歌所有的表情——狠戾的,無奈的,全都一瞬間消散了,最終隻換做了猶豫不決。
她霎時間便明白了,眸子狠狠地閉上睜開了幾回合。那女子終於站起了身,一句話也沒說,快步走向了那黑夜深處,沒再回頭。
待陸長歌明白過來時,已再尋不出她的蹤影了。陸長歌便坐在月光裏,直到身體的溫度漸漸散去,直到那貼身的小太監央他回拂雲閣休息時,他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雙腿不知何時早已僵了。
陸長歌一大早就醒來了,抑或說是他一整夜都未能入眠。他草草地洗漱一番之後,便又去了倚翠閣,他想尋個真相。
陸長歌到倚翠閣的時候蘇蓁還沒有醒,趣兒和流煙倒是起來了,就 一同立在門口旁。陸長歌想了想還是輕輕喚道:“趣兒,你隨我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趣兒愣了愣,還是跟著陸長歌行了過去。待他們二人愈行愈遠後,流煙便推門喚醒了蘇蓁,便將此事說給蘇蓁聽了。
蘇蓁立即道:“這樣吧,你將鄄兒叫來,就說我有事找她。“
沒一會兒,鄄兒就來了,柔聲道:“王妃找我有何事?”
“鄄兒,我知道你是個聰慧的女子,你昨日可是有什麼話是想說卻沒有說出口的 ,今日我將你喚來,就是想接著聽下去的。“蘇蓁一直望著垂著眸的鄄兒道。
鄄兒的嘴唇微微動了動,蘇蓁自然知道鄄兒在猶豫些什麼,雖是看得有些心急,卻還是耐心道:“這樣吧,我隻是問你些問題,你知道便答,不清楚的話,我也不會責怪你。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的,你大可放心就是了。”
鄄兒那僵著的臉終於有了了輕柔地弧度,她欠下身道:“王妃請問吧。”
蘇蓁的眸子中這才現出了淺淺笑意,“你與趣兒是誰先進的王府?”
“我來時,趣兒姐已在王府數日了,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趣兒姐來時好像受了很重的傷,王爺似乎很是關心她,花了好久的心思才將趣兒姐醫治好。“
“那你可知她是受了什麼傷?”
“她一直都待在屋裏修養,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次王爺帶她出來散步,我見到她的臉上覆著條紗巾,大約她臉上是有傷的。”
“可難為王爺了,如今趣兒的臉上竟看不出一絲往常的痕跡。”蘇蓁喃喃道。
鄄兒聽蘇蓁說這話,還以為她有些吃味兒,忙安慰道:“王妃,莫要因這染了怒氣。如今趣兒隻是個婢女罷了。”
蘇蓁也聽懂了鄄兒的意思,隻是有些哭笑不得,卻也不好表現出來,“對了,你可知道秦扶鴦,自秦扶柳過世後,她可曾來過王府?”
“王妃,你都知道了?秦扶鴦是來過王府幾次,可她來時王爺大多都不在府中,她也不說什麼話,隻是在王府中走走,去那前王妃的閣中坐上一坐便離開了,旁的便沒什麼了。”
蘇蓁愣了愣,她還以為秦扶鴦會像那天一樣大鬧王府,可誰知她竟會這般安靜,這與蘇蓁記憶中的那個狠絕的女子太不相同了。
蘇蓁忙讓流煙去內間將她的錦盒拿來,又遞給了鄄兒,說是給她的賞賜。鄄兒推脫著不肯要,速速地便行禮走了。
流煙很是不解,“公主的賞賜都不要,這個鄄兒……”
蘇蓁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流煙又問道:“鄄兒說的話應該都是真的吧?”
“我相信她剛才說的是真的。”
“那公主可明白了些什麼?”
蘇蓁聽後立即癱倒在床上,“不知道,想不通,陸長歌的秘密真是多。”蘇蓁哀嚎道。
“那公主何必為難自己,不知道就算了,不過是一年的時間罷了。”流煙輕聲安慰道。
蘇蓁猛地立起身,眸子中多了分堅定的神色,一字一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