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蘇蓁還小,自然沒在意這對她看似很是遙遠的規矩,可僅僅一轉眼,她便長大了,也到了該她前往長亦的時候了。
蘇蓁近來總是會想這時間就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它仿佛偏愛與她作對一般。小時候她總是掰著手指頭數著時間,可時間就像背著千斤重石的烏龜,停滯不前;現在她總是跪在佛前求著時間慢些流逝,可這時間便似被人驅著趕著一樣,近乎瘋狂似的前進,快的直叫人害怕。
葉北軒是第一次聽聞新月這個規矩的,他此刻才恍然道:“原來你出宮便是要去長亦的。”
蘇蓁輕輕地點了點頭,以示肯定。
蘇蓁又緩緩道:“北軒,你願意等我一年嗎?“
葉北軒眸間又溢出淺笑也緩緩道:“我已經等了你三年,多等你一年又何妨,待你回來時,我定會向你父皇提親,就算再難,我也要試試。”
蘇蓁那強忍已久的淚水終在聽到葉北軒的一席話後肆無忌憚地落下了,葉北軒也顧不得其他,徑直地行向蘇蓁的角落,為蘇蓁輕柔地拭去了淚水。
許是蘇蓁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便猛地紮進了葉北軒的懷抱。
葉北軒隻得又柔聲勸慰她一番,蘇蓁這才止住了淚水。
幸虧有蘇蓁這新月公主身份的庇護,那群黑幫人自南華邊境處就再沒能尋到葉北軒的下落。那黑衣首領也隻好灰心地回去複命。
那雇傭他們的人很是奇怪,不僅有著亦正亦邪的口氣,而且還有著亦男亦女極難分辨 的聲音,著實讓人心生好奇。可那人也襲著一身黑衣,且一張臉上覆著不知什麼圖案的麵具。
真是奇怪的很。
那人在得知他們一群人失敗後,很是氣憤,唯一可見的一雙眸中射出駭人的光芒,便是殺人買賣幹多了的黑衣首領,都不禁膽戰心驚了好一會兒。
那人說道:“本以為江湖上傳聞的鬼煞老大很是厲害呢,可我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連一個尚未習武的少年也殺不得!”話語間的鄙視之情愈發盛了。
“你是不是找死!”鬼煞老大氣憤道,立即就動起了手。
那人卻不慌不忙地道:“那我的銀子,鬼煞老大是不想要了嗎?”
鬼煞又立即地停了手,“自然想要。”
“那就煩請鬼煞老大你能再加派些人手,務必要殺了他。那時,我自會奉上你的酬勞。“那人一字一句道。
鬼煞有些愣,這人不知是何身份,竟有如此強大的氣場,他小心道:“隻要有錢,那我必然會為你效力,我隻是好奇,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你不必知道,幹好你的事便夠了。”說罷,那人便步生蓮華地消失在鬼煞老大的麵前。
那人走後許久,鬼煞老大才回過神對著眾黑衣人道:“還不快些追查那孩子的下落!”
隻是那鬼煞老大搜查了好久,都未能找到葉北軒的藏身之處,是啊,他又能如何想到葉北軒會藏在新月公主前往未來夫君家的轎子呢。
便是想到了,他也是不敢搜的,這一搜,便是得罪了新月與長亦兩國,為了這些錢,怕是不值得。
葉北軒與蘇蓁又行了好幾天,終於走到了新月與東宛的交界處。這東宛與那長亦恰好是方向相反的。一個在新月的東邊,另一個在新月的西邊。
蘇蓁也隻能將葉北軒送到這裏了,本就因此耽擱了好幾天,若再拖延,怕是找不到借口搪塞了,還有便是因為她好歹是新月的公主,若被人識得,父皇那裏免不了要被責罰。
蘇蓁隻得掀起了軟簾,謹慎地伸出頭望著愈行愈遠的葉北軒,葉北軒也忍不住頻頻回頭看看蘇蓁,大聲道:“阿蓁,等著我!”
蘇蓁立即點了點頭,一旁的流煙卻不住地道:“公主,快些進來了,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蘇蓁想了想,又最後望了一眼葉北軒,便將頭伸了回去,不忍道:“轎夫,趕路吧。”
轎夫立即轉了個方向,蘇蓁狠下心來遏製住自己想再次回頭的願望,愣是坐在轎中一動不動,連轎外的聲音便也充耳不聞了。
葉北軒見蘇蓁已遠走,心頭雖湧出了不舍之情,卻依舊沒停下前進的腳步,不舍之情先暫且被放到一旁。隻是為了暗暗定下決心。
那是有關於蘇蓁的決心,他想許她個明媚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