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眼中寒光閃動,怒喝道:“小子,你找死!”
範少遊大聲道:“死就死!我就是死了,也不能放你出去害人,像你這樣的人,心腸如此歹毒,武功又高,如果脫身出去,到了江湖上,還不知要害死多少人命,像你這樣的大惡人,活該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等死,就這都算便宜了你!”
那老者嘿嘿笑道:“小子,算你有點眼光,知道老夫武功高強,天下無敵,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誰不聽話,我就殺誰,誰敢逆我,我就滅誰,普天之下,莫敢不從!”
範少遊怒道:“呸!武功再高有什麼用,像你這般大惡人,不會有親人朋友,你最多就是個孤家寡人……”
這句話出口,那老者臉色大變,全身衣衫鼓起,額頭青筋暴起,眼中殺氣暴起,手上一緊,緊緊扼住範少遊的脖子,厲聲喝道:“小子,剛才說什麼?!你敢說老夫沒有親人,是孤家寡人,老夫現在就殺了你!”
範少遊臉漲得通紅,喘不過氣,全身又動彈不得。
那女子眼看事急,大聲叫道“住手,我答應你,想法子救你出去!”這老者武功之高,直是平生罕見罕聞,這女子自思並無取勝把握,何況範少遊還在他手裏,而且這人被關在這裏時間長了,久處牢籠密室,不見天日,性子神智隻怕都已經不大正常,心思更是難以琢磨,此刻萬萬不可刺激他,否則他一旦發起瘋來,隨時都有可能要了範少遊的命。眼下情形,投鼠忌器,無可奈何,隻有走一步算一步。先救了範少遊的命要緊。
那老者慢慢鬆開手,瞪著那女子,厲聲道:“算你識相,還不快去?!”
範少遊大聲叫道:“前輩,你不要聽他的,他就是個瘋子,壞蛋,咱們千萬不能救他,讓他出去害人……”
那老者臉上青光一閃,手上一動,力透指尖,湧入範少遊體內,一下子又封住了範少遊的道啞穴,冷冷:“臭小子,你屁話太多,給老夫閉嘴!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老子立馬擰斷你的脖子!”他卻沒想到,他已經封了範少遊的啞穴,他又如何能開口多嘴?
那女子冷冷道:“住手!你聽著,你要想讓我救你,你最好就對他客氣些,否則……,哼哼,後果你懂的!”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懂,老夫當然懂!你還是乖乖去辦事罷!三個時辰之內,我若是等不到你回來,後果如何,諒你也懂!嘿嘿,嘿嘿,哈哈,哈哈……”那老者哈哈狂笑聲起,震得密室秘道之內回聲不斷,嗡嗡作響。
便在此時,隻聽頭頂上通通作響,腳步聲紛亂,同時感覺到炙熱難當,那女子臉色一變,情知密室上麵大火燃燒,哼了一聲,打著火折奔出門去,站在門口,凝神靜聽。
那老者也是臉色大變,怒哼道:“閔敏這個女魔頭,真是歹毒!”
那女子緩步走回來,冷冷道:“現在我就是想出去,也做不到了,看來隻有等上麵火勢熄滅,再想法子出去了。”
那老者情知那女子所言非虛,哼了一聲,嘿嘿笑道:“也好,要是出不去,咱們都要死在這裏,有你們兩個給我陪葬,不,殉葬,一個給我當皇後,一個當太監,也算配得上老夫的身份!”
那女子大怒,冷笑道:“呸,不要臉,憑你也配!還殉葬,還皇後,還太監,你當自己是什麼,皇帝麼?”
那老者哈哈狂笑道:“算你有點見識!寡人正是大燕國皇帝慕容雄楚!這傻小子還算有點見識,剛才說朕是孤家寡人,朕是天子,可不就是寡人麼?哈哈哈哈哈哈......”
這老者正是慕容雄楚,他此刻眼看到了這步田地,說不定便要被燒死在這裏,即使不被燒死,也會被困死,因此狂性發作,心中再無顧慮,再加上他眼看脫身無望,死到臨頭,自己臨死之前,總不能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給人說,豈非太過冤枉?這句話若是憋住不說出來,隻怕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閉不上眼。
誰知慕容雄楚這句話出口,卻惹出了大麻煩,牽出了一段前塵往事,恩怨情仇,就中更有癡兒女,至深情;人倫慘劇,大悲哀。
慕容雄楚縱聲狂笑,隻見那白衣女子渾身顫抖,緊緊盯著公孫越,仿佛呆傻了一般。
範少遊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耳朵卻能聽到,聽這老者自稱他是大燕國皇帝慕容雄楚,不由得大吃一驚,他知道十幾年前,公孫越還是慕容雄楚手下的燕國大將,後來他擁兵自立,起兵造反,滅燕國,建永國,慕容雄楚下落不明,世人傳言他已被公孫越所殺,沒想到他還活著,而且是被明明抓了住,囚禁在這密室暗牢之眾受盡折磨,誰能想到,磨絨雄楚一代雄主,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範少遊大驚失色,看到此刻那白衣女子如此劇烈的反應,更是吃驚,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