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君何去?”素問不解的問道。
“玉京前輩雖封禁虛淵,可你不是不知,已經有不少虛魔出世,此界眾生修為淺薄如何抵擋?登仙道雖然有了動作,但三十年時間,若無人阻止虛魔,人都死完了,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素問聞言隻得目送玄一遠去,她說的沒錯,當年珩玉願意入局亦是為了虛靈界的眾生,阻止虛魔的屠戮,哪怕最後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但此刻能做的也僅此而已了。
直到玄一離開時,蕭殊仍是未醒,正當素問打算搖醒他的時候,蕭殊卻突然睜開了眼,他深深看了一眼玄一遠去的方向,忽然問道“素問前輩,你覺得人為什麼會變?”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在北風城還有幾個朋友,故此想先回去告個別,就這麼一走了之未免太過絕情了些,素問前輩若是不忙的話,不妨陪我走一遭如何?”
蕭殊擺了擺手,慢悠悠的朝北風城的方向走去,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方才玉京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三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若是玉京不說,他是無論如何都猜不到,真正的勝負手居然是這個,可這種事要他去辦的話,還真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更讓他詫異的是,當年那個看似神棍的王半仙,居然真的是仙人,而且還是仙道半聖之尊。
莫非自己誤入此界也是他搞的鬼?
他為什麼偏偏選了自己?
種種疑惑縈繞在蕭殊腦海,他也想問,可惜玉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勾肩搭背的說了一通就扛著神機妙算的招牌離開了他的識海,美名其曰是特地為了救蕭殊脫離苦海而來,還是那副神神秘秘的神棍口氣,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就差沒伸手要錢了,蕭殊都懷疑他到底是怎麼修得太清境的,莫不是連老天爺都被他給哄騙了。
對於蕭殊莫名其妙的問題素問也沒多想,珩玉死的時候,他本打算跟著玄君,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首要的是把九陽劍訣傳給蕭殊,至於玄君的安危自是無需他來擔心,反倒是蕭殊,雖然隻是一個結丹境的劍修,但其在劍道上的資質的確罕見,萬萬不可出現差池,既然登仙道已經出手,更有半聖玉京出麵,那麼後續的事也不用自己操心,此刻蕭殊才是他最關心的點,念及此處,素問化作一道金光沒入蕭殊的身軀。
“你是誰?怎會在他識海?”
“素……素問前輩,我……我……我是……”
蝶的神念都變得斷斷續續,甚至無法清楚的表達意思,她本以為蕭殊的劍意就已經夠恐怖了,哪知素問的劍意比蕭殊壓迫感更強,即便初入忘我,可這種宛如螻蟻仰望巨龍般發自內心的畏懼是無法徹底抹滅的。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竟是一縷殘魂,怎麼,你還想借他的手複生不成?”
素問輕易便看透了蝶的狀態,他記起來了,方才正是這縷殘魂不顧生死,擋在了珩玉與玄一麵前,反倒逼得蕭殊不得不出麵將她救下。
蝶沉默了許久道“活著已是萬幸,不敢奢求複生。”
“你這女娃倒是知足感恩,不過你這個狀態,以他現在的境界想要幫你恢複神魂,乃至複生,是絕無可能的,但若是他能離開此界,登仙道未必就沒有辦法。”
素問這番話看似是想要幫蝶,實則是為了蕭殊著想,這一縷殘魂很明顯是個累贅,往輕了說是蕭殊的負擔,變相消耗著他的元力和神魂,往重了說,這很有可能是一劫,甚至會在關鍵時候,導致蕭殊身隕道消,這種例子登仙道並非沒有,以前就有一位仙人,因為道侶天資平平,境界久久不能突破,於是他便在其壽歲將盡之時,強行將她的神魂攝入自己的識海,想通過這種方法拖延時間,尋求複生之法。
可最後,不但道侶沒能救活,連他自己也因負擔太重,時間一長,神魂和丹元俱是衰竭,更為可怕的是,他的下一次天劫因此加重了十倍不止,兩人皆化作了劫灰,此事一傳開,登仙道的修者都引以為戒,不過那位是壽歲到了盡頭,那個仙人想要強行逆天改命,這才引得天怒,蝶雖也是殘魂,然壽歲未盡,說不得還真有轉機。